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古浪县大街上的刘二姐,感觉自己像一个勇士,直面未知的危险和一切不可定的局面,这种气势一直保持到她走到自家门前。
看着院门挂着的锁子,她愣住了,天这么晚了乔二还没有回家,他能到哪里去呢?到小三小四家去了?彻底把这个家抛弃不要了?还是
各种想法此起彼伏,混乱的搅和着刘二姐的脑子,她拿出钥匙开了锁,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里,没有点灯,除了这里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里才是她的家,刘家再舒服,也不可能留她待一辈子,这里再辛苦,总归是她自己经营这么多年的大本营。
她急急慌慌的坐在那里,任由黑暗把自己淹没。
灯火通明,人群喧嚣的客栈中,刘二牛和乔二正在推杯过盏,聊得正高兴。
以前逢年过节都是刘大牛、刘三牛与乔二喝酒喝的多,刘二牛通常是在后面默不吭声的那一个,乔二没想到刘二牛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没有任何想法的农村庄户人家的男人。
刘二牛已经喝红了脸,含糊地说着他和陈大姐怎样办起了养猪场,怎样把他们家养的猪卖到各个地方,为了扩大盈利,他们在附近的县城设置了屠宰点,专门负责卖刘家的猪,每年他们的猪都能产出上百头。
乔二也不甘示弱,跟刘二牛头头是道的分析,该怎样在大街上,通过人的微表情来确定,这人是良民还是小偷还是惯犯。
陈大姐这两人越喝越高兴,干脆自己上楼搂着孩子睡觉了,也不管这两人。
刘二姐还在家中等候,她到底要看看乔二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乔二和刘二牛都喝醉了,客栈楼下吃饭的地方已经要打烊了,两人醉倒在桌上,怎么叫都叫不醒。
刘二牛倒是在这里订了房,可是小二上去一看,屋里的夫人已经睡下了,愁了半天,还是决定再开一间房,把刘二牛和乔二都放到床上去,好好休息。
毕竟乔二这个衙役天天在街上转,客栈老板得罪不起。
刘二姐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一夜过去了,她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看着窗户渐渐泛白,金黄色的阳光透射进来,刘二姐缓慢地站了起来。
她觉得心如死灰,乔二竟然一夜未归,这么多年来,乔二就算跟朋友吃饭也罢,审案也罢,从来没有彻夜未归过。
这代表什么呢?乔二已经跟其他人开始过日子了。
二姐不知怎样拖动着麻木的双腿走出房门,环视院中,她种下的小白菜旺盛的生长着,去年为丝瓜瓠子瓜搭的架子,她偷懒没拆,说今年再用,乔二放纵她想干嘛就干嘛。
这个院中一点一滴都是她的心血,如今真的要没了吗?
刘二姐失魂落魄地回到刘家,刘白氏一见刘二姐的脸色,猛地心中一沉,没想到得乔二竟然这么狠。“他怎么说的?不同意让你回家吗?我去找乔二去,”
刘白氏拔腿就走,她真的想不明白,刘二姐哪点不好,要休回家。
“不,我没见到他,他一夜都没回来。”刘二姐低着头,木木的说。
“那你怎么不找他当面说清楚。”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刘白氏气愤地骂:“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女儿,平时不是拽得很嘛,说起别人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就不中。”
“你到衙门去找他呀,一夜夫妻百日恩,他能把你撵出来不成,”刘白氏过去硬逼着女儿,跟她一起到县衙去找乔二。
刘老实看着女儿苍白的面庞,泛着皮的嘴唇,有些不忍的说,“你倒是让二姐喝口水吃点饭。”
“就这样正好,让乔二看看,二姐过得是什么日子,他怎么忍心把二姐抛弃。”刘白氏硬拖着一夜未睡,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的刘二姐出门去。
县衙门口,“什么他还没来,”刘白氏吃惊地问县衙的门子。“那我就在这里等他。”
刘二姐站在旁边,低着头,一声不吭,只觉得这辈子的人在今天都丢完了。
日上三竿,乔二晃晃悠悠从街头走过来,手里还拎了一份早点,看上去悠闲又自在。
乔二看到刘二姐,站住了,他不知道说什么,宿醉未醒,脑子还在打铁。
刘白氏冷眼旁观,她想知道乔二对二姐还有没有感情,如果有感情,一切都可以挽回,可是男人有时候变了心,就一切都晚了。
“那啥,你吃早饭了没有?这里有些小馄饨。”乔二抠了抠头,呐呐地对二姐说。
这一句算不上温暖的话语,让刘二姐突然崩溃了,她扑到乔二身上放声大哭,哭得山河日下,闻者落泪。这一夜的委屈、心酸、各种恐慌都在哭声中发泄。
乔二没见过这样的二姐,在他心目中,二姐一直都是趾高气昂、有理霸道的。啥时候也没哭得这样委屈过。
乔二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最后终于抬起手,拍了拍二姐的肩膀。
刘白氏一看,成了!乔二看起来对二姐还是有感情的,过去拉着乔二就哭开了:“女婿啊,你怎么这么心狠呢?这么多年夫妻,孩子都有两个了,到底是谁迷了你的眼,让你竟然抛弃了糟糠之妻。”
“二姐跟你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你说拆就拆,说散就散,没这个理呀。”
乔二连刘二姐都对付不了,更别提刘白氏了。他张嘴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
“家去说吧,这里人多不太好。”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