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房间里此起彼伏地响着呼噜声和梦中呓语,公寓楼的一家四口都睡得很香甜,不知外面时间过去了多久。
李小红睡得很沉很沉,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李小红看着一个同名同姓,同样叫李小红的小姑娘凄凉一生,小姑娘诞生在一个有众多子女的贫困家庭,出生时她阿娘看了她一眼,就道:“这又是个苦命的”。
甘肃的农村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即便在现代也是如此。
阿娘因为生了个闺女,产后第三天就下地干活了。
小姑娘三岁就要出去打猪草、捡麦穗,到五六岁就要学着做饭,洗衣。
虽然上面还有哥哥姐姐,但小小年纪的她,并不受欢迎,多了她一个,别人能吃的就更少了。只有阿娘分给她一丝怜惜。
可是阿娘自身难保,在她阿娘再次怀孕,并早产之后,小姑娘永远失去了阿娘。
小姑娘没人管没人问地吃着家里的残汤剩羹,浑浑噩噩的,长到十岁。
十岁的小姑娘就被卖到了刘家庄刘老实家,给刘老实家的大儿子刘大牛当了童养媳,她家人觉得对得起她了,没有把她卖到妓院娼馆。
刘老实名符其实是个老实头,家里的事都是婆娘做主,虽然是长子,却没赡养老人,家中老人在他弟弟家供奉。
刘家也是个烂摊子,不出钱买人,没人愿意嫁过去。
就这也是刘老实的爹实在看不下去大孙子一把年纪还打光棍,出钱给买的。
刘老实的婆娘,叫刘白氏,是个极难相处的人,用一个字来形容是“作”,用两个字来形容是“太作”,用三个字来形容是“非常作”,不仅作丈夫,还作子女,作刘家每一个人。
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庭在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的情况下,要想给每个儿子都娶上媳妇,每个女儿都有嫁妆出嫁,已经非常困难了,刘白氏居然小儿子去上学,要说小儿子也会长,唇红齿白,一副聪明伶俐的样。
前面三个儿子叫刘大牛、刘二牛、刘三牛,小儿子叫刘文星,光看这名字就知道不一样。
刘家是集全家之力,供刘文星到学堂去念书,指望他一鸣惊人,光宗耀祖。
为了供这个孩子上学,刘家人耗尽了所有的精力物力财力。
刘家大姐儿也是被卖出去的,虽然明知道婆家不好,但为了凑弟弟的学费,就被自己亲生的娘卖了好价钱。
李小红到了刘家后,也是作为一个壮劳力,日日要下地干活,放羊喂猪。
到年纪渐长,放羊那种轻松的活,归到了才小小的刘家三姐手里。
刘家爷爷之所以舍得花大价钱去买一个童养媳回来,是因为刘白氏的偏心,在刘家庄造成了极不好的影响,周围的闺女都不愿意嫁到刘老实家,只有同样贫困,而又需要钱财的李家愿意卖女儿,这时刘大牛已经二十岁,小姑娘才十岁。
小姑娘14岁的时候,他们圆房了,刘大牛也算是老实厚道重情之人,对李小红处处照顾,下地的时候总是抢着重活干,有什么好吃的也给李小红留一口,李小红对他也是感激的。
小姑娘16岁这年怀孕了,婆婆很不高兴,因为多一口人就意味着多一份开支,刘文星的求学之路又多一份坎坷。
经常把刘大牛支开,让李小红去干重体力活,只盼着能把她肚里的孩子累掉。
至于传宗接代,刘白氏只想要老四生的孙子,只有老四和她自己是聪明人,是一国的。其他的老实头生再多有什么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都不知道活着为了啥。
这日,婆婆让她一个人把大水缸的水挑满,否则晚上不许吃饭。
小姑娘看着半人高的两个大木桶,挑水的活平时都是大牛二牛干的,连三牛都没这么大的力气,她一个七个月的孕妇怎么可能,而且她连续干了几日重活,已经觉得小腹时不时的抽痛。
她的手抚在已经七个月但只略有起伏的肚子上,叹息了一声,觉得自己命不好,孩子命也不好,自己不受家人的欢迎,孩子也不受家人的欢迎。
她没有去挑那水桶,默默的出了门,低头走上了村上的沙土坡,刘大牛一心把自己的父母当成慈父慈母,衷心爱戴。
可是古代版李小红看的很清楚,婆婆容不下自己腹中的孩子,而刘家也确实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再添一口人,实在困难。
她就想不明白了,既然困难成这样,为什么还要杂费就硬凑得困难,更何况还要下场去考试,光考试需要的路费、住宿费,就是一大笔开支。
这一笔笔开支压在刘家人头上,让他们喘不过来气。
刘家的每一个人都舍不得多吃一口饭,刘白氏更是恨不得把女儿的口粮全停掉,把能卖的东西全卖掉,被逼得没办法,最近琢磨着二女儿虽然年龄还小,但是已经可以先定下人家收彩礼了。
说是收彩礼,其实刘白氏打的主意是,找家条件特别差,没人肯嫁的,狠狠的要笔彩礼。
相当于继大姐儿被卖之后,继续把二女儿卖掉,要不是三姐儿太小,估计她连三姐儿都能卖掉。
愿意养童养媳的人家毕竟不多,谁家里都不富裕,都想着娶个媳妇,能直接上手干活,生儿育女。
再说童养媳也太便宜了,卖不出价来,还不如多养几年价格高。
到了日暮时分,刘家人都回家了,只有古代版李小红没有回到家,刘大牛很着急,跑出来找,很容易就找到了。
因为古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