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亲王府,阁楼之中,长禹与长今爆发了争吵。
“阿姐就是这样待惊鸿的?”
“是属下的错。”那侍卫跪在地上请罪道。“但属下的职责本就是护卫郡主,其他人等,属下并不需要看顾。”
“阿禹怪我就算怪我,不干陆渊的事情。”湘华拧眉道。
长禹听了更怒。“好个不需要看顾,就是长今是你的主子,本殿就不是你的主子?嗯哼?”
陆渊看了一眼长今。“属下认罚,还请主子不要与郡主动干戈。”
“自己去炼狱待上两个月吧。本殿倒要看看可能磨掉你这性子。”他看着陆渊,声音发冷的说道。
陆渊领命而去。
“是,主子。”
陆渊走后,长禹声音更加冷漠。
“长今,如今你已经为时家妇,还有婠婠,可不要想些有的没的了,否则,连性命我都不会给你留下!”
猛虎在地,恶魔在天。
无穷无尽的箭雨,许多士兵。
梦里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那时候站在剑的上头,她怕的不得了。
她怎么能够不怕,前世腥风血雨,她到死还保留着一颗童心,今生再活着,她也只是一个娇俏的小娘子。她现在站在这里,怕的不得了,也难过得不得了。
她还是必须要面对。
所以她想到那种痛苦,那种寒意,那种怖惧,从心脏到四肢百骸,都冷到彻骨。
她记得穿心而过的那只箭的痛苦,她记得王宁知,沈漾瑢,沈云素,沈氏,含霜等他们每一个人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
冷汗湿透了脊背。
她看到那团猛虎朝着她而来,她只是前世不谙世事,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娘子,所以那猛虎过来,她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够坐在那儿,瞧着他,畏惧着,然后被吞噬。
“啊--”
长禹的手有些颤抖,他想要摸她,却又怕她害怕。
南惊鸿再次从梦中惊醒,她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然后便瞧见这天上是自己的绫罗帐子,才明白此地不是狩猎的地方,而是自己的菡萏园,自己的床榻。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噩梦里平复下来,她四处看看,觉得有些口渴。
她眼珠子四处转动着,这才看到了正在床头坐着的长禹,忽然看着他,他还没开口说话,她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瞬间就蓄满了泪水,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柔弱过,可是也从来没有让人这么心疼过,小娘子看着他娇滴滴哭了。
他伸手去抓她的肩膀,以为是给自己吓到了。
“别害怕,是我,我担心你,所以我来看你了。”
可没想到的是她反倒借着他的力量起来坐下,抱住他的后背。眼泪还在无声的落下,声音却是难得的娇滴滴的。柔弱的,无措的。
“阿禹,我怕。”
长禹面上隐忍不发,实则已经动了真怒。居然有人敢对他的惊鸿动手,却还是面色柔和的安慰道。
“你为何不忍上一忍?你知道长乐嚣张跋扈,却为何不服输?”
南惊鸿含泪,却还是坚定的开口说到。
“我不能让天家迁怒我的家族。况且,阿姐也没有辜负我。”
长禹不敢想象,要是南颂抛弃了南惊鸿,南惊鸿会是何等绝望。她一心护着的家族,她一心爱护的家人,到头来都抛弃了自己。他也不敢想象,如果到最后失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回过头来,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是我没用,不然也不会让你受此苦楚。”
长禹终究是心疼不已。他早上之前的时候,已然和蔺楚商量好了,等到北疆事发,他就会请求挂帅而去。
“怎么能怪你呢,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射出那一箭,我肯定早就死了。”
南惊鸿的身子还在忍不住的发抖。
“你是否已经查出来究竟是谁动的时候,虽然我心里已经知道是谁了。”
长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面上却是一副严肃的模样。
“是王家。但是我觉得就可能是颗棋子。无论是不是棋子,我都会让它覆灭的。”
她看着他的下颌,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原来这一生,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是长禹。
“惊鸿,不要害怕我会竭尽我的余生来保护你。”
南惊鸿忧心惊惧中被安慰睡着。看见小娘子终于陷入甜美安宁的睡眠之后。长禹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在它额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蔺楚则是在这个夜晚想到了当时所见的惊鸿娘子,一身红衣就像火一样熊熊燃烧着,站在剑刃之上。
背着箭,手上拿着弓,正瞄准面前的白额猛虎。
简直可以说是女神了,他想着,像南惊鸿这种女子天生就有一种让人追随的魔力。
所有的人都是那样的恐惧,唯独她一个人高高的站在那里,绝世而独立。
想到出现的时候,那时候初雪慢慢的落下来,小娘子肩膀上披着雪花。
真应了那一句话,华朝有女,翩若惊鸿。
王家。
王宁知更是被惊鸿今日野性的美丽勾起了yù_wàng。虽然自己原本看到了这样一幕,但是并没有勇气上前去救。
说实话,这件事查到最后也只会查到三皇子和兄长的手上。
谁让无花果是他们放在那个马上的呢?
谁让这白额猛虎是三皇子手下的人想要讨好皇帝再放上山的呢?
王宁知得意洋洋,和丫鬟含霜温存时忽然被打断了。
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