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要……”鲜血从赵子卿的手指尖前赵庆安的腹中激射而出,溅到赵庆安惊慌失措的脸上。那个曾经淮安城的主宰一刻间衰老,他喃喃道:“为什么?子卿,为什么?”
赵庆安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来杀自己,这个人居然还是自己的侄子。
他愕然睁大了眼,看眼前的自己曾经无比信任的侄子,就是这个侄子,给了自己一刀。
“我们走,阿泪。”
他一把牵着王泪的手就要离开。
赵庆安跪在了地山。
他捂住了腹部的伤口,鲜血还是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他终于感受到生命缓缓的延续。
他看着侄子走出了自己的眼前。
想到那一年,大嫂生下赵子卿的时候,那么小的孩子被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想到自己是如何钟爱的这个侄子。想到侄子长这么大,他是如何的一点一点的教,如何的一手提拔起来的。
他从前,是真的把侄子当做儿子一样的呵护,关爱,是如何的希望侄子能够接过自己手里的接力棒,振兴赵家。
从不回头的赵子卿,也无法知道,他那个处心积虑的叔父,准备的是把赵子卿好好地保在了周家那里。
他答应周卓越的自然是前后夹击,让大华军队和淮阴城都覆灭。
可没想到的是,赵子卿根本无法理解他的苦心孤诣。
赵庆安不过希望把王泪献给周卓越,因为这种绝色红颜,往往真的是祸水。
可是来不及了,他走了。
王泪晕厥了。
被赵子卿带在了怀里。
王泪离开了淮安城。
方九站在城门上看了很久,可终究还有更重要的活需要自己干。
比如收拾平定此夜暴乱的淮安城。
南九都有些吃惊于淮阴郡主南惊鸿的谋划。
不过才多长时日不见,这郡主殿下就能够点拨江山了?
更或者是南惊鸿其实早就已经运筹帷幄,却没有展示的机会罢了。更深一层的可能性是因为南惊鸿被派往淮阴城不过是自己的一种谋划手段罢了。
“殿下想的真的很远。”
“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她幽幽的开口,似乎今夜的喧闹都打扰不了她内心的一片安静。
蔺楚已经有些焦急了。
他在大帐里转来转去。
长禹倒是很淡定的开口,还在处理着自己的文件。
“娘子
南君差点都被绕晕了。“将军,不知道你派南九处理事务快回来了吗?你派他干什么呢?”
长禹漫不经心的开口。“哦,我最近觉得自己的枕头有些不好,所以让他给我买个新的。”
长禹开了此口,南君简直都想要翻了个白脸。他都没想到长禹居然是这样打算的。他喝了一口水压惊,忽然;蔺楚开口道。“周卓越要打过来了,我们难不成要坐以待毙吗?”
自从上次发了大水后,取得了大捷,取了周迁安的性命,现如今长禹一直都是这样的按捺住,按兵不动了。
这样的僵持迟早都是会被打破的。
所以如今,趁着夜色,周卓越重新又开始了攻击。
王泪被赵子卿亲手交给了周卓越。
赵子卿守在周卓越所在的宫楼外面。
听到周卓越痛快大笑的声音,有什么在心底一点一滴的痛了,一点一点的碎掉了。
那痛快的笑声,和此时翩翩下落的雪花里,他逐渐发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
那一年,他砍了祖父最喜欢的梨花树,祖父是江南人,思慕江南,靠梨花树寄托自己的真心。
可没想到年幼贪玩的自己居然会把这梨花树给砍掉了。
父亲怒不可遏要打自己,是叔父走了过来,走到了面前跪了下来,担保自己不会再犯错。
叔父对自己很好的。
还有那一次,他准备秀才的考试,心里太紧张,叔父带自己去喝酒,两个人喝醉了沿着长街哈哈大笑。
风里雪里,他们笑的很欢乐。过去的事情是这样的历历在目,自己却终结了所有的美好的回忆。
现在,他什么也没有了,没有爱人,没有亲人,没有了祖国。
他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内心,慢慢的碎掉了,他后悔了,然而这个下雪的夜里,没什么可以后悔的。
“娘子,你要起床梳洗吗?”
王泪睁开眼的时候,听到身边有人恭敬的说道,她面无神情的转过了身子,跪在地上的是俊秀清新的小姑娘。
曾几何时,她好像也是这样被侍候着,可是到了如今,早就不一样了。
白玉的身体上斑痕点点,昨夜周卓越得到了美人,一定是欣喜若狂吧。
王泪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口角。
她点了点头,浓妆艳抹之后,穿着锦绣华裳,她成了这叛逆之贼的大周朝皇妃,还是贵妃娘娘。
面前是西洋人的银镜。
照的自己这张脸太过清晰。
她几乎是有些厌恶的挥袖,镜子碎了在地上。
世间最苦是求而不得,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这种痛苦,她要赵子卿,好好的尝一尝。
身上的痛苦早就算不上痛苦,要心上的诛心之痛。
赵子卿被周卓越吩咐在这里接贵妃娘娘起驾。
他跪在这里很久,才见到黄玉的鞋子出现在眼前,锦绣罗裳出现在眼前。
他原本想抬头,又有些踟躇。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道:“不知道娘娘……陛下对您可好?”
王泪站直了,双手叠在腹上,面容冷淡,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