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古以来没有一个皇朝会代代永固,前陈收了中原,称霸一时,如今如何?还不是枉自嗟蹉?”
那女子被绑在十字木棒上,一张雪白的脸上,没有眉毛,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厉鬼。
两柄蜡烛的烛火在空气中不安的抖动着。
“长氏皇族的江山气数已尽,官场黑暗腐朽,天灾不断,我们老百姓的生活如此艰难,皇帝昏庸无能,对有功世家处处提防,屡出屠刀,对平民发动战乱压榨,我家主子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那女子骂的十分坚贞,倒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若不是长余知晓眼前人剖了十几个书生的心的话,倒要为她击节叫好。
世人常常说女子目光短浅,见识短,只是没有见过几个有见识的女子罢了。
他微微一愣,倒没意识到身后主子已经来了。
炉子里的炭火烧的十分的旺盛,长余手里的钳子烫的鲜红。
“杀人越货,死无对证最妙。娘子嘴皮子利索,却不肯供出你忠心敬上的主公,倒让在下佩服。”
长余笑的和善平静,手上的动作未曾停歇。
待那江宜月意识到长余并不为自己所动的时候,心里一慌。却还是不饶人的开口。
“你以为将我关在这里严刑拷打我就会说吗?我就是死也不会说出半句话的。你们长云侯自以为是个英雄好汉,却也是个阴险人。只知道耍这样的阴险手段,阴谋诡计。算个什么好汉?躲在女人后面的白脸。”
长余心口一堵,他本就觉得主子这次下手太轻巧了,以往遇到这种人,主子不就会立即杀死,怎么还会留下来审问,借用的地盘是西杭沈氏的地牢,沈氏自然是为太子殿下效劳的,所以此地看上去是十分阴暗的。
血腥的味道在空中弥漫,倘若打开灯火,便能瞧见那些剖心之后的尸体都分别陈列在四周,抑或是许多已经死了扒了皮的人的面皮,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他们的表情似乎都是享受的。
江宜月只觉得是自己身上的鲜血的味道,却不知道是四周的情形。
这地牢在何处?
在西杭沈氏后门右侧巷里一个放置着弥勒佛的佛堂里。一进门便能看见弥勒佛慈祥的能容天下事情的模样,另一边悬挂着普度众生的观音菩萨的样子。
圆通禅师慌里慌张的收到沈荣的消息后,便打后门出来了。带着厮穿过巷子便朝着佛堂而去,那里荫蔽,寻常不会有人去。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更何况地牢里还关着见不得光的一个人呢?
圆通心里急慌慌的,也没察觉到厮跟了几步后就消失了。
他窜进了佛堂里,却听见里头有说话声音。
“慧通大师果真是得道高僧,遥遥便听到此处佛号,这弥勒佛佛堂果真是慈悲庄严啊。”
穆怀之充满欣赏的开口道。
慧通大师亦是面带笑容,满目慈悲。
“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偶尔听闻此处佛号声,许是我佛再次召唤我等前来朝贡。”
时隔四十年,再度听到这声音,圆通禅师沈志明心里一咯噔。
他立时便准备后退,可那人已经转过身来,与他惊慌失措恨不得的夺路而逃形成了鲜明对比。
尽管大半辈子没见面,他却依旧是从容淡定,让圆通不由得有些畏惧。
“你……你们是谁”
沈志明很快就反应过来。几十年后,对方不一定会认识自己。
慧通大师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无量寿佛,今日再见,师弟风采不改当年。”
圆通浑身一抖,整个人便是不大舒服起来,然后就瞧着眼前的慧通大师走了过来。
“你……”
他转身想走。
穆怀之带来的两个侍卫挡在了他身前。
“这位大师请留下。”
圆通便退无可退。
这边长禹似笑非笑的的鼓掌道。
“说得好,看来该为你亮一盏灯了。”
这里便刹那间所有的宫灯都亮了起来。
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墙壁上的人脸看上去是这样的可怖。
“啊啊啊--”
江宜月终于觉得有些怕了。
她忍不住尖叫道。
“这是什么么鬼地方?”
“西杭狐妖居然会怕这些已经死去的鬼魂?”
长禹走了上前,淡淡的看了一眼错愕当中的长禹,修长如玉的手指捏住了他手中的钳子。
“既然江姑娘有信心推翻长氏王朝,大华江山,必定是个硬骨头。这如花容颜想来得到也是很不容易。如今毁了大抵上有几分心疼和的。”
烧得通红通红的钳子到了她面前,她瞪大眼睛,原本白色的长衫周身都已经是血色模糊的,可眼前的的人看上去始终是静静地,丝毫都没有动容。
“啊,你敢!”
那钳子丝毫都不停留的到了她胸上,便是毫不留情的蹂躏。
便是痛哭的嚎叫,火花四溅里与她的珍贵的皮囊交接。
又是痛彻心扉的绝望,还有后悔也来不及的痛恨。
她在疼痛中哭泣着昏了过去,又是沾着食盐的冷水浇在了伤口里。
洗去了她捏造的虚假的容颜。
露出来一张清秀却扭曲的脸。
长禹细细打量了一番,像是要记住这张脸的模样。
“果真是个硬骨头,想必王宁知肯定很喜欢这样的替代品。”
江宜月感受到诛心的痛苦,可是发不出声音,她听到这话,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