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石,柴禾,点心。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外面的光景。
身边蜷缩着昏迷的丫鬟。
自收到家书,长禹心中存了一丝疑虑,为何平日自己出来父亲从未手书给自己。这一次快马加鞭催自己早日回家,却又不说为什么呢?
于是与蔺楚别后欲赶回长家,却没料到路上遇到了杀手。
长禹眼下一冷,果真那人不愿意放过自己。只是他长四郎是这样轻易就能死去的么?
“长四郎请赐教。”
“少说废话,有人花钱买你的命。”
一番交手,便顿感受挫,知道这长四郎武功高强,却没想到狠厉如斯。
不是说长四郎是个文弱书生吗?
长禹从腰间拔出软剑,抖了一个剑花,来往数次便击杀了四人。
然后那些人被这杀势所惊惧,以为将会迎接更猛烈的进攻的时候,这时候长禹却是勒马一笑。“小爷我不与你比。”
直接拍了拍马,纵马一跃离开了。
只剩下几个黑衣人风中飘忽,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黑衣头子大怒:“咱们赶紧追。”
长禹心中料到此处必然不太安全,结果逃去大相国寺路上,却又看到一窝山贼,只是却是假山贼罢了。
料想假山贼想干什么,长禹便让走马先行报信,自己独留在这里,却看见一众,马车的
旗帜上是小篆体的南字。
南家的马车?
那,早先听南君言及此事,应当是南家妇孺前来拜佛,只是未等他思索,便见假山贼一众拥了上去。
他便听见人群里惊叫二娘子,又见丫鬟们刻意叫二娘子,想来肯定是惊鸿此行被陷害。
正准备冲出去,却见那疯马受惊,小娘强勒缰绳,竟往西方悬崖而去。
于是他趁乱找了一匹假山贼的马纵马追去,却见那疯马虽疾,但是好像一切都在小娘子掌握之中。他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又见小娘子一系列果断的手段,心中安了心。
复转身回去寻了人手,把这山林附近都清扫干净,准备了一出美人救英雄的大计。
当然,他确实已经负伤了。
他回去单手杀了那些追杀他的黑衣人,一个活口不留。
并非他不问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只是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南惊鸿依旧有些发愣的时候,外面忽然瓢泼大雨下了起来。
她忽然有些郁闷,怎么还是下了大雨?外面的情形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到当年也是因为这一场雨,下了三天,她又冷又饿又发热,很是不堪。
虽则这次是自己早有准备,怀风接了那纸条子肯定会派人来找,但是也不想自己这般难堪啊。
外面忽然一阵冲杀声传来--
吓得惊鸿抖了抖,但是却果断的熄灭了面前的火焰,然后把那沉重的黑树皮堆了上来。
她一个人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衣服,让自己不要出声,前世那么多的事情自己都经历过了,怎么可能会忍受不住面前的事情呢?
声音戛然而止了。
树皮应声破了。
她抱着膝盖,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却见少年面上带着血,闭着的双眸上长睫羽看上去十分的别致,居然有些凄凉的美感。
“长禹!”
她连忙爬了出去。
雨水滴滴答答的穿过豫樟的红叶落在他身上,少年的白袍沾染着血迹斑斑。
她费力的把他拉了进来,可是三人在这树洞里颇为有些拥挤。
她只好又把含霜拖到了树洞口,让少年能躺在这树洞里面。她费力的重新燃烧了火焰,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只能解了他的衣裳。
虽则曾经为了治疗得了时疫的病人,也不是没有见过男人的身体,只是少年胸膛如玉,这骨相生的极好。
她温凉的双手触及他的肋骨,他与她同时一颤。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了,漾瑢临死之前意有所指的那句话。
“你可知道,他并不是王家子嗣,那一夜你以为是王宁知爱你思你心切,殊不知你被夫君奉给了那位常胜不败的长将军,以此为威胁,让其前去边疆,并设计让太子伏诛,南君惨死,然后此时此刻,那位长将军也已经功败垂成,这长家江山旦夕之间拱手送给了相爷,哈哈哈。”
她从来没有放弃过一日的仇恨,她恨漾瑢,恨沈氏,更恨王宁知,恨王家。
那是她的孩子,是她殚心竭虑,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小儿子,就那样被那个毒妇杀死了。
这是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眼前人的孩子,是自己与眼前人的孩子。
眼泪忽然从她眼睛里滴落,原本遭遇了山贼这样的事情她都没有哭泣,眼下梨花带雨,眼泪滴落到了他的身上。
她趴在他身上,她已经整整十七年都没有哭泣了。
她居然哭了。
他当即有些莫名其妙的。
但是他觉得难道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吗?
小娘子扒了自己的衣裳,若是觉得不舒服的觉得害羞的应该是自己啊。
他微微眯着眼睛抬头看小娘子。
小娘子断断续续的停止了哭声,趴在他身上个狠狠的冲着他锁骨咬了一口。
疼的长禹倒抽了一口气。
小娘子害羞就害羞,怎么还生气了?
咬着一下可疼了,可疼了。
惊鸿咬完之后,又气又笑了,看着他还躺在自己怀里,又继续扒衣裳,幸好腹部并没有什么伤痕,便吃力给他翻了个身子,他背上却有一个被刀剑砍伤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