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园,风雨如晦。
如今的天一天不如一天。
南太夫人时氏坐在书房里听着南先生在那念故事。
南先生翻阅着书页。
“何为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时氏坐在那椅子上笑着开口道。
“看来这沧海景色的确是辽阔雄壮啊。”
南先生又笑了笑。“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人或诗皆如幽燕老将,气韵沉雄。”
时氏听了不说话,只看着南先生。
南先生喝了口茶,白瓷杯推到一边,却也没听到时氏忽然在旁边开口。
只略微有些无奈的开口。
“怎么这又不喜欢听了?”
时氏拉了拉袖子,又伸手细细的抚摸了一番那绣了精致花纹的袖子。。
“戎马不解鞍,铠甲不离傍。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这种时日早就远了,如今已经垂垂老矣,倒听不惯这老骥伏枥的故事了。你何不读些湘妃泪,凤求凰类的故事?”
南先生听了心中便很有感触,只多年来时珍陪着自己在这江州之地,偶尔前去老友,却始终未曾去往别的地方。当年年少他曾许诺要带她走过大江南北,如今年迈老去,当年激烈感情最终归于平淡,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思。
要知南园有所异动,宫中那位就侧卧不安。
“感时念父母,哀叹无穷已。”
她抬起眸子看他,心中几乎悲不可名。
母亲尚在人世,只是垂垂老矣,转眼年过九旬,她为南氏宗妇,始终不能回家。
南先生忽然有了决定。
“我既久离庙堂,当自由矣,今日我便令阿来递折子给陛下,令他准予我俩前去探望母亲。”
时珍感受到他把手搁置在自己的肩膀上。
那沉甸甸的支持的力量。
从前秀如俊玉的手指,如今看上去已经日益衰老,恰如时氏在镜中所见自己的容色。南国的手指也有了褶皱,他们都已经老了,只是他们还有彼此。
她微微把头靠近他的身子,即使如今他们都已经年迈,但是至少还有他们的后人在茁壮生长。
无论是如今在南疆的南君,还是在云南的惊鸿,是太子府里的南颂,还是林氏身边的南清茗,都是他们的骄傲。
时珍想,虽衰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个。”
南先生忽然呵呵的笑了,时珍也忍不住笑了。
难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
如今也算是辗转而来,辗转而去。
风尘仆仆的终究是到了云南城。
南九带着羡鱼已然前去寻找了长乐公主。
原本正在崇圣寺祭拜的长乐,正静默的面对佛祖祈祷。
这时候含珠跑着过来,瞅了一眼正在念经的大师,然后附耳开口道。
“公主,您等的人来了。”
长乐睁开眼,眼睛亮亮的,是惊鸿来了。
她背负着站起身,有些抱歉的对那个大师开口道。
“今日不能再听您念经了,我有急事,先走了。”
大师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施主慢走。”
就见长乐像是一阵风一般很快的飞走了。
长乐提着裙裾出了门见到羡鱼心情特别好,然后走过来问道。“可是到了?”
羡鱼先是行礼。然后见周围也是有着人的,只点了点头。“现如下咱们赶过去,应该是刚到了城门。”
“见过殿下,车马已经安排好了。”
南九拱手。也是行礼。
等到三人都开开心心的先走了几步后,南九回头望了一眼那不远处的树林。
风吹过,叶子刷刷地响着,他往这走了几步,见没什么异常。
这时候羡鱼大声喊道。
“南九,您可走快点吧。”
“哎,来了。”南九便转过身追了上去。
代玉儿坐在树上捂着扑通扑通跳的心道。
“这人怎么这么鬼精鬼精的?”
段亦书摇了摇头,也是心里一惊。
“我也没想到,这人可不就是神了。差点就被发现了。”
返回大牙前,他放心不下长乐,这才好不容易甩开了大内侍卫跑了过来。
没想到差点被南九发现了。
他也是惊了一场。
代玉儿忽然感慨了一句。“这就是我们大牙打不过你们大华的原因了,大华人都是狡猾。不过刚才那个长乐公主生的可真是漂亮啊,是不是就是你的心上人啊?千里迢迢要跑过来瞅上一眼?”
段亦书听了脸立刻就红了,他瞪了她一眼。
“胡说什么,还不走,待会儿大内侍卫来了,我可救不了你。”
代玉儿从树上跳下来,只得跟着他风风火火的跑了。
……
南惊鸿的马车半路上就被南惊鸿给弃了,说实话老是坐马车,也不利于生命健康。
她便提溜着一匹宝马,跟着纵马狂奔到了前面。
等到了云南城的时候,也只有方九,莲色来得及骑着马跟在后面,旁人和马车有心无力的在后面。
南惊鸿原本该是盛装出席,可是因着骑马的缘故,换了一套黑色的骑装,看上去倒分辨不出来是男是女。
到了云南城门前,只见这守城的侍卫生的格外高大,看上去确实疲惫不堪。
方九下马问道。
“敢问这位哥,怎生这般疲惫?”
那哥见到方九对他说话极为客气,便多了分笑。
“只因着这几日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