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惊鸿躺在长余的身边,她替他翻了身,他和她面面相对。
这样的安静的长禹,似乎不那么常见。
她伸出一只手来抚摸他的眼皮,然后轻轻的触碰了下他长长的睫毛。
他安静地像是个笔画菩萨玩偶一样的小可爱。
可偏偏就这样的睡着了。
她闭上了眸子,神经却绷紧了,听清楚身边的每一寸气息里的动静。
她必须要时时刻刻的绷紧自己的神经,警惕着四周的的动静。
若是旁人要是过来伤害了长禹。她绝对饶不了自己。
她也需要休息,就仅仅是闭着双眼,安静地躺在这里,享受一下和他共枕而眠的时光。
想到几日之前,他们还能躺在一块快乐的聊天,可是到了现在,却只能够靠在一起相互取暖,却连沟通都不能。
她的手指慢慢的触到了他的手指,被子遮上了他们的身体,她将食指和中指搭在了他的脉搏之上,可终究是有些不大舒服起来。她能够从脉搏感受到他此时的虚弱的状态,就算是苏醒过来,怕也是陷入极端不好的境界。南惊鸿绝不会嫌弃他会变成再怎么不堪的模样,只是南惊鸿也知道,或许长禹迟迟不愿意苏醒的原因,就是因为长禹接受不了骄傲的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所以,她心里也在揣摩着他的心意。
她笑了一笑,然后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夜色凉如水,温暖的被窝里,她紧绷的神经终于因为他胸膛里的温暖的香味渐渐的放松,那些紧张的畏惧的感觉终究是到最后慢慢消失。
她原价很是谁不知道的,可却就在这一刹那间打了一个盹。
在朦胧的黑夜里,有一只手缓缓的滑过她的肩膀,然后轻轻的拍了拍。
谁知道只是打了一个盹,便过了一夜。
晨光熹微,街上热闹的声音传了过来,南惊鸿吃了一惊的站起身来,心里有些害怕的坐起身来,四周静悄悄的,窗子被风吹开来的。她低头看他还是昨晚的姿势,她有些愧疚的责怪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连忙帮他翻身,还在他身体一侧垫了柔软的枕头。
然后才洗漱干净。
她一出门就见到了段亦书,对他笑了笑道。“你起得倒是早。”
段亦书瞪着一双熊猫眼,什么叫起得倒是早?
但是想着这里是二王子府,不适宜说话谈心,便努了努嘴。
“你吃吧,我给你带的早点。”
南惊鸿点了点头,瞧见眼前的粥,看起来分外鲜美,端起来又转身回了房。
段亦书有些迟疑的开口道。
“长云侯怎么样了?”
南惊鸿心神一滞,抬眼看了看纱窗格子,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彻底大亮。
长禹若是还不醒,代砚骁恐怕是要动手了。
她转身看着他,道:“你怎么进来的?”
段亦书摸了摸鼻子,有些委屈道。“我当然是走进来的,夫人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南惊鸿心中一紧,转身进去。
“你在外面等着,谁也不允许进来!”
段亦书听了,看着她的背影,终于难得聪明了一回。
“难不成今日会出什么事?”
“你不要管,只听我的便是。”
她进门,便把门楦紧了,然后将有些微热的粥放在了桌上,捧着到了长禹面前。
“阿禹,你今天要是不能醒来,我便只能动了杀戒了,我没想到今日大牙会有政变,看来我们来的的确不凑巧,只是成了旁人的政治斗争的筹码了。”
段亦书在门外,被南惊鸿走之前那个严厉的眼神所惊吓到了,瞧着南惊鸿离开的背影,最后叹了一口气,便仗剑守在外面。
今日大牙真的有政变吗?
代玉儿之前欺骗自己是因为有着难言苦衷吗?
即使是因为有着难言苦衷,可也有那么多大华子弟死了,他也绝不会原谅她。
南惊鸿的眼神他瞧的极为清楚,眼前看着朦胧的雾气靠近此地,连忙屏住了气息。
南惊鸿在屋内,将锦囊里的丹药融进了粥里,然后便一口一口的喂着沉睡的长禹喝粥,长禹虽然没有苏醒,可是粥却都喝了。
长禹双眼紧闭,面色如纸,嘴唇苍白,她放下粥,握着他冰凉的双手。
见到他就像是躺在风花雪月里一样,骄矜的活着,这样肆意的长禹,可偏偏在这里活着。
他玩世不恭,却又翩翩如玉,他运筹帷幄,却又充满谜团。
他此时就这样在这里,南惊鸿的双眸中蓄起了一团云雾。而最后,只能有些静默的看着他。
冰凉的双手传递的是彼此的温度。
她凝视着他的优美的下颌。
一字一顿的说道。
“阿禹,我会等你回来,哪怕你不再是曾经的模样。”
她转身便出了门,心头发冷,行事却愈发的干脆利落。
她关紧了大门。
然后看着神经绷紧的段亦书。
段亦书指着那雾气过来。
南惊鸿开口道。“有毒。”
只是南惊鸿不会畏惧这么一点的毒素的,当初在冀北那个世外桃源,她早就接受到了所有的抗毒的训练。
段亦书指着那雾气,瞪大了眼睛,意思是难不成她会解?
南惊鸿摇了摇头,却从怀里掏出一把bs隔了手指,一串血珠落在他手背上。
“舔了。”
段亦书如遭雷击,但还是在她疾言厉色下迫不得已的舔了一口。
眼前的南惊鸿不像是从前那个单纯的果断的长云侯夫人,倒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