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惊鸿漫不经心的一笑。
大谢氏终于绷不住原来的脸色。
看上去有些尴尬。
“淮阴公主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她看似平淡实则一颗心都提了上来。
“非我咄咄逼人,只是贤文王太妃养了旁人的儿子作孙子逍遥自在二十年,如今又想要自己的亲孙子,这世上的事情,岂有这么简单?”
“若淮阴公主要这样讲,老妇自然也是无可奈何的,老妇没什么法子,只有这一个孙子,若是亦书不认祖归宗,吾儿泉下有知也不得安息。”
大谢氏终于忍不住,把想说的话语都说了出来。
南惊鸿只笑着道:“不得安息?想来二十年来,贤文王殿下都未曾安息过?你觉得如今的亦书还会像是年幼无知的孩子,能够认刘氏做嫡母?若是太妃娘娘是个明白人,就应该知道此事应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大谢氏起身来。
“淮阴公主是要什么,才能让亦书回来?”
“这倒不该问我,该问问玉安禅师,多年来午夜梦回,可曾能睡得着?”
玉安听了便知道这事情兜兜转转间说着还是到了自己的头上。
“公主若想知道什么,玉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竟拱手作揖。
南惊鸿便退了一步,绕着玉安打量了一番。
“如若不是仔细看,还不知道二老爷生的和长黎世子一模一样呐?嗯哼?”
一语既出,俩人便都吃了一惊。
而后大谢氏起身来,面上变了颜色。
她是知道当年的真相,知道贤文王长书并不喜欢这贤文王妃刘氏,压根就只是碰过一次,还是洞房花烛灌醉了的姓的事情,贤文王妃刘氏在外面抱了个孩子回来,说是贤文王的子嗣,她自己的孩子是个女孩没留住,可这没想到的是,这贤文王竟是被自己的庶出兄弟跟着这刘氏戴了好大了一顶绿帽子。
她大谢氏这些年,竟然一直纵容着他们。
她本以为这刘氏养着孩子,死心塌地的在贤文王府守着,而后多年后还可以把段三娘的孩子接回来。
可没有想到的事,这刘氏斗胆包天,居然敢和长玉私通。
长玉这个庶子,若不是从来都没有什么威胁,她绝不会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崇圣寺,好吃好喝的养着,早就逐到了天边。
她竟是被刘氏这个贱人蒙骗了许多年。
她顿时大汗淋漓,便冲上去双手揪住了长玉的衣襟领子。
“长玉,你说,你说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长玉原本以为淮阴公主虽然年纪轻轻有些厉害的本事,但是这当年之事,应当不是这么清楚的,可没想到竟了如指掌,若不是当年之事知道的人都死了个精光,南惊鸿甚至还没有二十岁,他都要怀疑南惊鸿是不是当年就知道了。
南惊鸿看着这老太妃抓着长玉的衣襟领子,便像是一出好戏。
淡淡的站在一旁,脑海里却是回忆起了之前长禹仓促的在最后分别之前告诉自己的话。
“惊鸿,不要慌张,贤文王府的人都不过是蛇鼠一窝,算不上牛鬼,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你只管放心,断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你心里只管放一万个心。此次段亦书托付给你,让他认祖归宗也全靠你了。这是书堂叔从前的心愿,他当年待我很好,便权由夫人提阿禹偿还。”
长禹交给她的一切东西都派上了用场,而今只看山下贤文王府那里刘氏究竟闹成了什么模样吧。
长黎便像是发了疯似的,多少年来活的声色犬马,纨绔子弟模样,终究只能是大梦了一场。
猛然醒来,发现是南柯一梦,他怎么不会疯了?
贤文王府刘氏了却心头大患,便躺在这榻上想着睡了一觉,喝完热酒之后,浑身都觉得舒服。
可却没想到,猛地醒来,便觉得一世荒凉。
他奔进了贤文王府,强行闯入了正院。
“母妃,你给我醒来!”
他猛地呼唤过来,吓得刘氏从黄粱美梦里猛地便起身来。
“骇,这是什么意思?”
她被吓了一大跳,而后看着身边的这披头散发的长黎,登时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呵斥道:“你这糊涂蛋,慌慌张张跑这里来是干啥。”
左右仆役和丫鬟冲了进来。
“世子爷,您这是干什么?”
刘氏还未梳妆,便猛然见到这么多人进来,顿时有些尴尬,再而后便又瞧着这些人撞了进来。
魂不守舍的把被子什么的都堆在了身上。
她瞪大了眼,看着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
“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我一天都为你操心劳累,你又跑哪里喝了花酒,到你母妃这里耍酒疯?我可没时间陪着你。把世子拉下去。”
左右上来便要拉长黎,长黎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怪力,,狠狠的推开旁人,拽着刘氏的胳膊道。
“你给我说清楚了你,你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刘氏多年来依靠长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这种习惯驱使着她想慢慢掌控儿子的思想。
所以在长黎尚且年幼的时候,他就不被允许问任何问题,只有思想被禁锢了,才能让长黎一点一滴的按照刘氏的想法去做。
可现如下,长黎冷不丁的发了一句问话,到叫她有些发愣。
她完全没意识到儿子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只觉得或许是她心里还以为是和从前一样,便全然摆出了一幅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的心思,她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