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听此言论,几乎要吐出一口血来。
呕心历血几十年,何时没有为了这个嫡长子。
如今却听见这般忘恩负义的话。
其他的儿子他都没有管,只当是养废掉,以免成为太子的阻力。别看如今皇三子长啸看上去是何等的春风得意,其实大多都是一些有名无实的权力,只不过是用来警戒太子。让他戒骄戒躁罢了。
哪怕就是这样的精心培养,到头来却只有这样一句。
“父皇,你就是猜疑我,你就是疑心我!”
他此时若是有剑,恨不得一剑杀了这个逆子。
竟吐出一口血。
“来人,快把这个逆子给我幽禁在东宫。”
进来两个侍卫。
便将太子请了下去。
长穆走得十分决绝。连圣人呕了血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仿佛像是根本没有这个父亲一样。圣人心里已经是暴怒无比。
可是身子又呕了血,没有什么气力。
全身都靠在曹得意身上。
曹得意连忙扶着圣人吩咐太监道。“赶紧去把雪妃娘娘请过来照顾。”
“便叫江都侯和南将军过来。”
圣人又招了招手。
“还有太孙和老蔺国公。”
“是,陛下。”
人都下去了。曹得意把圣人扶到了龙榻上,双眼便有些眼泪汪汪的。有些不安地抹着眼泪。
“您如今这个样子,怎好还动气呀,陛下!太子是年轻人,火气大,这你我都是知道的。又何必要这样动怒呢?”
曹得意一看圣人这样子,心里就止不住的难过。
“太医如何还不来,快一点把太医令请过来呀!”
曹得意连忙把人参汤喂了过来。发怒大伤元气,若是不补一补,岂不是更差?
“陛下呀陛下,您要有什么事,老奴可怎么办才好啊?年轻人干活旺盛,您这伤了身体。到时候太孙殿下看到也是很伤心的。长云侯爷如今在南边也不能回来看你,不然一定会训斥老奴的。”
圣人躺在那里慢慢平复的心情,像是缓了一口气一样。又喝了两口参汤,忽然提了气。
“这你不用担心你都跟了朕五十年,无论以后是谁继承大统,谁都不敢动你。”
不管圣人说什么。
曹得意都装作自己没有听见一样。
圣人仍旧是自顾自的说着。“你跟着朕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里经历的多少的艰难险阻啊,朕知道你是个好的。这些年来,因着太子你也受了不少委屈,那个畜生孽障,从来都是悖逆朕的意思,对你也是吆三喝六的,朕都看在眼里呀!”
“别说他年轻气盛,都四十多岁了,想当年朕四十多岁的时候都继承大统多少年,处理过多少大事了!何至于成为这个模样?”
“就是说他自己承认了。一直都在利用金陵王氏的人。朕反而会高看他一眼。像如今这偷偷摸摸的隐藏着不说,一昧的只以为自己是一个忠义好的。算个什么事情。”
“朕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气一直给他收拾烂摊子了,他惹下的大乱子,迟早都是要自己收拾的。”
圣人捶胸顿足的骂了一会儿。
而后又有些病怏怏的。
“长禹那孩子真是个好的。我那堂弟呀,实在是给自己养了个好孙子,只是却从来都不知道珍惜,任由那孩子在王府里搓打这么多年,又有那样的狠心的继母。幸好娶了个还算好的妻子。南先生也当真是一副好算计,老狐狸知道他是一个好的。提早就当了自己的孙女婿,不然朕是打算把长乐指给他的。如今在南边虽然辛苦些。总比在这里动乱里好。旁人都不念他的情。他却因为太孙和朕的缘故,对那个孽障一而在再而三的隐忍和照顾,听说就连云南城的税赋太子都生了手。朝野上下,乃至于这数个郡城州府。就没有哪一处他没有安插的人手用来提防,用来猜忌朕这个父皇啊。”
“朕每每想到这些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甚至是头发大把大把的往下掉啊。心如刀绞啊。万世基业,若不是留给朕的后代又是留给谁?偏偏一个个都盯着朕坐的这个位置让朕寝食难安呐。”
曹得意将一碗参汤都喂了下去,圣人说这边有些疲惫,也就睡了一个时辰左右。
见到圣人醒了。
曹得意连忙伺候着圣人梳洗,而后恭敬道。“雪妃娘娘如今跟着太医去抓药了,倒是一件吉祥的事。太医院院令说陛下您这口毒血在心口已久。如今吐出来才叫毒水消失,算是清了心头大患啊。”
“嗯。”
圣人没有发话。
曹得意又欢欢喜喜。“太孙殿下和太孙妃娘娘忧心陛下的身体如今都在偏殿候着。老蔺国公和江都侯都在那边候着。”
“让他们不用担心。先叫蔺国公进来了。”
圣人摆了摆手。
曹得意得令下去。
此时等了一个时辰的蔺国公蔺朝似乎还有些疲惫。
一听到圣人唤自己进去,立刻提起了精神。
“朝公啊。”
进去的时候,圣人既然已经做了起来,老蔺国公其实已经多年都不问朝廷中事了,从前一心只是想培养自己的孙子蔺楚继任蔺国公位置。然后卸下了国公这个重担。便每日都只是养花赏草之类的。
从前跟着自己也是南征北战过的老蔺国公,比自己还大了八岁。
圣人却觉得对方比自己看起来精神抖擞多了。
“你如今可算是有了空闲,看起来精神大好啊。就搁这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