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从大周氏那里出来,在旁人的眼里许是胜券在握,可在她心底,确实有些落败的。她从未想到过自己的孩子们,没有过上本该无忧无虑的生活,在眼皮子底下,南颂尚且过着这样的狼狈不堪的生活,远在云南城的惊鸿,又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她心里头一愣,没想到迎面竟见到了东宫太子殿下长穆。
长穆素来都是一个严肃无比的人,虽然藏在文娟心底的也有少年时候,那一场让文娟有些措手不及的表白,这个人人敬佩且畏惧的受人拥护的太子殿下。
她少年时候自然心底也是藏着几分敬佩的,可是说实在的,长穆那时候的确是个无比优秀的人。文君确实从来没有爱慕过的,哪怕是一分,她心底想的实在是清楚极了。她和长穆不是一种人,她更不会为了长穆放弃自己。
她早就看得清楚,东宫的太子妃只会是个花瓶,只会是一个摆在那里看得清楚的养尊处优的殿下娘娘。
瞧见如今大周氏的模样,她心底就想的极为清楚了。
果真大周氏是和自己的想法里一模一样的变成了现在的这般模样了。
大周氏听了长臻说话之后,心里想着不能够让文娟就这样轻易的离开,她立刻觉察出自己的不对劲,立刻带着人追了上来,眼角仍残存着泪珠。
等追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太子回来了。
太子终于听到事情回来,却在见到文娟的时候不发一言,任由大周氏痛哭出声。
大周氏心里最不敢想象的画面就这样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文娟在原本准备离开,只不过和长穆擦肩而过罢了,可没想到她离开之前竟然被太子叫住。
“三夫人怎么有空来此?”
她稍稍有些厌恶的看了太子一眼,而后道:“从前觉得太子殿下是个令人敬佩的兄长,如今看来,不过如此,没什么让人觉得钦佩的。”
“少年时代以为太子殿下是最公正最令人钦佩,如今家宅之事,几乎未曾安宁,焉知太子兄长掌管东宫乃至天下政事,却为何家宅不宁?”
文娟对太子的质问,让太子觉得也有些羞愧。
太子低下头,不发一言,眉宇中都是对于大周氏的愤恨。
大周氏浑然未觉,只低头落泪。
长梦原本想要浑水摸鱼,才会忽然跑出来看看这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之前都派丫鬟打听到许是大周氏想要给媳妇南颂立规矩,而后连累南颂差点流产了。
她心里愈发想着的觉得极为有趣。
她心里觉得快活。
当时她生双生子的时候差点送了命,可是大周氏却阻拦太子殿下来看自己,就连南颂还在背后给太子妃出主意,太子妃大周氏那个蠢货,如今学会窝里斗了,她心里想着格外的高兴,总算是出气了。
把一双孩子抱过来,逗弄了些许时间,又觉得无聊,叫奶妈妈把她们抱下去了。
她便猫着腰听着消息到了这园子里。
谁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也就回来了,大周氏在那里哭哭啼啼的,太子殿下不但没有为难大周氏,也没有对文氏说什么重话。
文氏气势汹汹的冲着太子质问了几句。
听得长梦心底有些犯怵。
这位三舅母竟然是这般厉害的货色,怪不得从前母亲南岭一直告诉自己,千万要提防这位三舅母的存在。
长梦心里有些畏惧,以为自己躲在假山后面,分外严实。
可是也被文娟瞧见了她探手探脑的模样。
文娟自然不喜欢长梦这样的娘子,且不论她母亲南岭做出那种悖逆父母,枉顾婚约,至家族于不顾的丑事来,这儿长梦年纪,竟然对自己嫡亲的兄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而后又爬了自己伯父的床榻,不说太子男儿fēng_liú韵事如何,可娘子自身也该是要自尊自爱的。
她想也不想的便训斥了她,“长五娘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时候太子也没有出言阻止。
长梦没想到太子殿下不但不护着大周氏,甚至连自己都不管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子,太子还是在低头沉思。
可是她是长梦,可不是什么大周氏这样没用的蠢货。
“三舅母好大的威风,不称呼我为庶妃娘娘也罢,竟敢教训我?我在自家府中园子里闲逛,也干扰了三舅母的事情了?”
文氏黑了脸。
“长五娘子说的更是威风,也知道妇人是你的三舅母,天伦人乐,长幼不知;再说你一个太子的侍妾,也敢在你主母太子正妃下令全府戒严的时候前来此地探头探脑,贼眉鼠眼,不安于室,嫡庶不分,再言你父亲是北亲王世孙,你母亲不过是个侧妃,没有诰命,你也是妾室,没有诰命,妇人我是骁勇侯夫人,又是圣人册封的一等诰命容华夫人,训斥你一句都要不得?”
文氏在没有多留一句话,便将一干人等都丢在了这里。
太子有些阴鸷的盯了一眼长梦,而后看着大周氏道。
“太子正妃,如今都这般没用了?却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抑或是,太子妃现如今只觉得自己这个太子妃当到头了?竟为了早就死去的叛逆之臣一族人来苛待怀有皇孙的太孙妃?”
他的语气里句句都是狠厉无情的苛责。
大周氏更是泪如雨下。
原本被文氏好一通呵斥的长梦以为自己是有办法来钳制大周氏的。
“太子妃娘娘也是太过分了,怪不得三舅母这样生气,听说大表姐是被抬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