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瑢先是在湘华郡主面前盈盈一拜,脆生生的叫了一声。“湘华表姐。”又走到了长禹面前双眸含情的认认真真的叫了一声:“四表哥。”
长禹却是连半点余光都没有丢给漾瑢,他不屑理会这种看上去就想要把眼睛扑过来的女子。
长今抓住南颂的手,从头上拔出了一个碧玉发簪,“这可不是个天姿国色的美人,素来说南家的女儿养的最好,是真国色,如今可算见着了。”又待南颂没料得及,那发簪就插在了她的发髻上。“颂妹妹生的这样好,只管叫我今姐姐就好。不要太客气了。”
又仔细打量了那此时脉脉含情看着自家阿禹的小娘子,笑意愈发温柔,却不达眼底,道:“闺名唤做漾瑢,是三叔家的?何时养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今日出来也没带什么贵重的衣物,待会儿让丫鬟送去二叔三叔那里,聊以当做招待我的谢意。”
林氏浅笑:“多谢郡主的美意,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漾瑢眼巴巴的跟在后面,都以为自己很得这位郡主看重,以至于礼物都要单独送过来。
听说晚间兄长要和长禹比投壶和射箭。惊鸿还是决定起身前往,路上遇见了二伯,二伯南来生的容貌不俗,丰神俊朗,只是虽然领了江南织造的职务,游走于官宦商界,略微有些虚胖,算不上清瘦,只是逢人带着笑意。
“听你祖母身边人说你早间不太好,惊鸿现下如何?”
惊鸿穿了件织金宝相花胡服,外面罩着颜色很淡的水墨色的披风,白色绒毛衬托着双颊,略带着粉色,睫羽轻展。“多谢二伯关心,惊鸿觉得好多了。”
“现下阿君同长四郎在那射箭,你倒是可以前去看看。”南来只说了这一句,方二便走上前来恭敬请安,附耳说了事情。便匆匆走了。
惊鸿来的时候只看见空旷的前院里长禹正在拉弦,“铮”一声,离弦之箭如同闪电般直中了红心,入把三分,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旁边捧着红漆箭壶的不是丫鬟,反而是漾瑢,漾瑢穿了碧绿色小袄,此时姣好身形,双目更是如同星子一样闪烁着倾慕之色,说话的声音比从前更多了几分仰慕的甜美,“四表哥这箭可真厉害,已经连续十次正中靶心了。”
长禹嘴角微抿,身材修长如青竹,容颜俊美,举止脱俗,并不以此为傲。
在旁边是阿姐南颂在兄长南君旁边捧着描金箭壶,神色虽然紧张,但是举手间端庄而温柔,只等待着兄长射出最后一箭。
见到惊鸿来了,长今嘴角弧线优美却带着考量,“惊鸿妹妹可真是姗姗来迟,不过依妹妹所言,这阿君是否会与阿禹打成平局?”
长今身份尊贵,身世显赫,眼下虽然丧母不久,但是哀戚早就收了起来,这北亲王府在世孙妃去世之后的大半料事都是这位湘华郡主所掌控的。
惊鸿未说话,只抿了抿嘴,略带着笑意看了一眼长兄。
“是我输了。”
穿了墨色长袍的南君最终放下了准备拉弓射的箭,神色从容的朝着长禹作了一揖。
顿时长今的笑意融入了眼底,长禹闻言却是直身说道:“大郎何故放弃了这一箭。”
漾瑢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倒是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惊鸿径自上前,“哥哥素来谦恭,倒不如我来射这最后一箭,既然是比试,总还要个彩头。”
小娘子比早间眉目要更加柔和,想来她伤势应该好了些,只是拉弓射箭,回不回加重伤势。是以长禹朝着那边端坐的太夫人说道:“老祖宗在上,我可不去小娘子比试?”
惊鸿唇瓣微微一勾,仍旧把眼神落在那红靶之上落的那一只箭上。
“四郎不比是因为怕了?”
漾瑢以为得了话头,连忙笑无须害怕,惊鸿姐姐虽然在家里学得勤勉认真,不一定就比你厉害了。”
太夫人时氏瞧着小辈们一阵热闹,扶着檀木椅子的手抬了起来鼓掌。“今日也让老身开开眼,你们几个小娘子都试一试。”
惊鸿素手纤纤却是好不利索的抓住了阿姐手上的箭壶里面的箭,又走去了漾瑢面前,取了长禹手上的弓,手指微微触及他的掌心又离开。
几乎是在那刹那间,惊鸿出手。
瞄准,拉弓,搭弦,射箭。
前世自己是如何死在了箭下的,这一世她一定会还回来。
还在漾瑢的面前。她的箭离弦而出,从长禹射出的箭尾处开始,破箭而入了靶心,长禹的箭被一分为二掉了下来。
“好!”
长禹带头叫了一声好。
众人才从刚才的奇异景象中醒了过来。
却没想到居然惊鸿这般厉害。
惊鸿却也只是淡然如斯。长禹和漾瑢却是感受到那股强烈而来的气势,势如破竹的冲荡开来。长禹则是惊诧一个十二岁的女郎居然有这般威势,而漾瑢却是感觉到寒透骨髓的寒煞之气而来。冷入骨髓,这还是自己的温柔的惊鸿姐姐么?
就在众人屏息的时候,南惊鸿的唇角不由得渐渐上扬,毫不掩饰的笑意,酣畅淋漓的犹如枝头灿烂的灼灼桃花,美得夺目不已。
长今看了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几个小娘子比试一番,居然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南惊鸿的箭术。
南君最是不好意思,连称自己一定要好好练习,认真学习箭术。
最终送了长今与长禹离开,北亲王府的马车缓缓驶离的时候,漾瑢依旧有些神采奕奕的,只是身上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