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在伤心欲绝后,只拉着自己的手。
“惊鸿,如今必须定下你的婚事了,倘若你祖父一去,你可再担不起三年光阴耽搁。”
她就想到时家表姐时樾,时太夫人去世,她又要守孝,二十岁的老姑娘再老上三年,旁人都会耻笑。
况且如今南园正是生死存亡之际。
她想起漾瑢那日说:“如今和北亲王府,咱们算是结了死仇了,祖父和北亲王世子不对付,长四郎居然敢害兄长。”
她仰起头看祖母的白眉:“如今罗雀鞍马稀,谁人愿顾肯偕老?”
金陵王氏的王泪,虽是自己的好闺蜜,可如今也是要悔婚,只以为兄长怕是回不来。
世家子弟折损了不少,如今正是人人自危的时候。
她的手指划过那些被去除之后的名单。
何家,王家,许家,时家。
她走到气若游丝的祖父床榻之前。
祖父颤抖着嘴唇,似乎要说些什么,她侧耳倾听。
只听到他说:“莫结……莫结皇家缘……”
祖父说完话,便闭了目,愈发是气若游丝。
回到菡萏园,漾瑢说圣人面前,是王贵妃的侄孙王宁知求娶南氏女。
檀木盒子里是之前王宁知托人送来的桃花簪。
她闭目再睁开,食指敲打着桌上的檀木。
“便嫁王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