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知却是朝着外面的一个丫鬟点了点头,那丫鬟立刻跟着南惊鸿前去了。
漾瑢自然也留意到南惊鸿的离开,只是刚才王宁知救了自己,这是第二次见面,这里又有这么多娘子,她不想输给别人。当下她紧紧贴在王宁知旁边和别的娘子们一句两句的问着问题。
待到了一处碧绿的湖边,时樾和惊鸿坐在石凳上。因着有些寒凉,是垫了丝绸棉垫子的。
丫鬟们被时樾招到了远处,显然是不想被丫鬟们听到自己想要说的话。
“原谅我把你找了出来,实在是我心里藏着事情又不知道如何可解。”
时樾长得算不上漂亮,但是却很清秀斯文。
惊鸿从前年开始便没来时家,也算过了三年没见,倒是少女已经施施然长成。
依稀记得前世这个樾表姐命苦,她先许的是河东俞氏的嫡长子,后来还未出嫁,俞氏的嫡长子病夭,她在家待到二十五六,已然成了老姑娘。后来婚事更加艰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何家的嫡次孙何浪与时樾表姐一样大的岁数,不肯娶妻,只流连秦楼楚馆,说是自己喜欢男子,当时很为上流社会而不齿。
最后时樾无人娶的时候,何浪独自请了人来提亲。时樾哭了几场后嫁了过来,倒是成了伉俪夫妻,这何浪也就如同浪子回头一般对待时樾,夫妻两个人感情很好。也算是一场福缘。
“樾表姐有什么话都可直说?从前每年新年你都来看望我,还给我讲故事,阿馨心里都记得。”南惊鸿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说道。
“阿馨,虽则你比我小了四岁,我却一直把你当做知心姐妹的。我,如今我父母,祖父母都在为我的婚事筹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最终时樾还是鼓起勇气说了。
“是,我知道。毕竟你已经及笄了。”惊鸿点头微笑道。
“可是,他们考虑了王家的嫡长孙王嘉安,还有何家的兰表哥,以及河东俞氏的嫡长子,还有,还有君表弟。”
她说到南君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南惊鸿。
南惊鸿点了点头,这些郎君都是世家大族的嫡长子或嫡长孙,极为优秀,家世尊贵。又身份匹配,按照时樾此时,时家唯一一个女孩儿的身份,又是初嫁,自然媒婆踏破了门槛,所以考虑的都是上乘的。
“所以樾表姐的意思呢?”
时樾搅着自己的手帕,她低着头,贝齿咬着红唇。
“实则原本我们这些大族女子都该听父母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惊鸿愈加温和的劝慰。
“只是我看母亲中意何家的大表哥,父亲中意河东俞氏的嫡长子。”
王嘉安上次在大相国寺落水已然失去了一部分价值,南君贵为南家嫡长孙身份相当尊贵,又是年幼,可能不会同意。但是河东俞氏是因为是新兴士族,根基尚浅薄,如果去了,能够很快的管家掌管门户,为时家谋取利益,所以这是为父的思考,而何氏是何氏的母族,如果时樾嫁去了何家很快也可以掌握门户,因为是外家也熟悉,也会疼爱时樾,知根知底,是以是母亲对女儿的心意。
南惊鸿看着她都快要把帕子绞成了浆糊,笑道:“是以姐姐的想法是什么呢?”
“我听说河东俞氏是从寒门升上来的,并不是很懂礼法规矩,所以我并不是很喜欢。外家,外家我很熟悉,可是我并不喜欢冷冰冰的一脸严肃的兰表哥,他每次板着一张脸,我很是害怕。”
时樾抬起头来看她,一双水雾眸子里又是纠结又是肯定的说道。
“所以姐姐青睐的是何家二郎?”惊鸿浅笑。她算是明白了。却原来何浪为什么能够一等就是十年。却原来早就情愫暗生,以此才是两情相悦。她不介意从中助力一把。
“妹妹你怎么知道?”
时樾脸色顿时红如血,就连耳朵也粉嫩不已。她心中早就有了浪表哥,只是想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不知道如今该怎么办,闺中女儿心事自然只能说与闺中密友。惊鸿年纪还小,与她说说无妨,若是与南颂,却又觉得自己会低人一等,不敢言说。
“姐姐是想问我怎么办,既不忤逆父母,又能和何家二郎喜结连理?”
南惊鸿摩挲着石桌上雕刻的花纹。她大约明白了时樾的心思,所以眼下并不着急。
“惊鸿你休要取笑我,但求妹妹有什么妙计呢?”
时樾抿着嘴说道,眼如春水荡漾,撒娇的声音听到惊鸿身上一酥。
“素来听说妹妹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的人物,总能够给我想点办法出来,否则我可是不依的。”
“樾表姐想要计谋,我自然想尽办法,其实我觉得不如直说。”
惊鸿倒了一杯茶水,白气氤氲的漂浮出来。
“直说?怎么可以--”
这大华民风开放,倘若自己和浪表哥郎有情妾有意的事情被翻出来,她的清誉可不就没了么?要是直说可以,她早就会这样做了。
“樾表姐不要着急,我的意思是,陈其利弊。实际上你也知道两个表舅舅都只有你这一个娘子。绝不会枉顾你的意愿。河东俞氏是新兴士族,底子浅薄,况且天家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们家族得不到什么保障,反倒是何家,大儒何先生之后,何先生虽然年岁高,但至今还在。”
“若姐姐心许浪表哥,你大可说你没有掌家心思,这几日你若帮着长今表姐掌家,你就请她多帮帮忙,藏了你的管家理事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