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怒极反笑,他不去看段流沫,而是重新转到苏念的面前:“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他此刻臂弯里悬挂着之前匆匆出来拿起的西装,另一只手插在西装裤带里面,就像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神邸,就像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理想型丈夫。
苏念的眼眸一闪。
理想型丈夫就是理想型,现实里不存在。
她牙齿死死地磕着柔嫩的嘴唇,无力的摇摇头。
“嗤!”纪西顾冷笑一声,他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挡在苏念面前的段流沫,随后长腿一转,迈向大门。
男人离开的那一瞬间,苏念被段流沫扶回座位,却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
双眸失了神采。在段流沫扶住她坐下后准备离开的时候,苏念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我猜的错的对不对,他说过以后再也不会骗我的。”
她下意识的舔住自己干裂惨白的双唇,一双眼睛泛着泪花看着段流沫。后者突然有些失神。
曾几何时,这目光是这样看着他的?
是那一次快要死的时候么?
他沉默的摇摇头,随后缓缓的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拿起包:“你小心点。帝都最近会有一次势力洗牌,能不外出最好不要。还有祝渺那个女人,你小心接近,如今的你,已经没有实力和这样的人抗衡。”
段流沫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隐晦,苏念却因为满心的失望错过了。
纪西顾骗她。
在邮轮上的话仿佛还发生在昨天。可是,如今,她却要面对的是这样的讽刺后果。
他们在一起过,是恋人过,说不定真的以身相许过。纪西顾,他没有对她说实话!
难怪祝渺那么嚣张,那么笃定,那么的缠磨不清。她感觉自己的心塌了一块。
今天注定不会回梨园。苏念打车,回到了苏式别墅。
这里她虽然很久没有回来,但是依旧会有专门的人打扫。但是,她刚进门,却是在玄关处看见了一双男士皮鞋。
纪西顾今天穿的那一双。
苏念的身体在门前僵硬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拖鞋进了别墅。
男人果然在客厅。
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纪西顾那西方式的面孔的侧脸显得格外的清晰。却又有些模糊。
笼罩在烟雾里面。面前还有一个酒杯。
佯装镇定的把外套脱了丢在晾衣架上,苏念小心的走上前几步:“你怎么来了?”
黑沉如同苍狼一般的双眸反射出他面前小灯的光晕,纪西顾的眼神让苏念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可是脚步却如同生了根一样深深的扎在脚下的地板上,叫她动不得半分。
“聊得开心么?”纪西顾看着眼前脸色团白,眼睛框红红的小女人,明明害怕的要死,眼睛乱飞,可是她的脊背还是挺得笔直笔直,像一根竹子。
苏念的脸色有些白,她嘴唇蠕动了一下,但却没有说话。
明明该质问的人应该是她吧。
可是她却什么都问不出来。
心中狠狠地叹了一口气。苏念感觉自己全身的筋骨全部能够活动了。她朝着纪西顾点点头:“我先洗洗睡了,你随意。”
“站住!”
“骗我有意思?呵,还是,只有这样骗着我,把我放在身边像个白痴一样养着比较符合你的预想,也只有我那么蠢的相信你,也只有我白痴到底……”
是啊,只有她一厢情愿,相信爱情太浪漫的模样,其实谁不是要落在现实里面的一地鸡毛。只是加上了光环,惯常欺骗的,也就是只有那些愿意相信的人了。
她就是那样的傻子。
纪西顾看着苏念涕泪横流的模样,烦躁的揉了揉眉心。他眼中有很浓烈的杀意:“是不是段流沫跟你说的?”
“你管是谁跟我说的,你就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纪西顾沉默了一会儿,淡色的薄唇慢慢开启:“不错,我和祝渺在之前曾经是男女朋友。但那已经……”
“你欺骗我。”
苏念不想听。她径直打断了纪西顾的话。说出了让她自己的心脏最血淋淋被撕开的伤口。
纪西顾的薄唇抿起了,那几乎成了一条铁线一样的弧度让苏念的心越来越沉。她感到自己手上的力道松了。起了身转身无言上楼。
“我骗你,那你呢?你难道不是为了别人把我推出去了?”微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让苏念停住了自己离开的脚步。她转过头对上纪西顾的目光,那熠熠生光的眸子倒映着什么:“那份融资合同,是祝渺让你做的吧?”
拎着包的小臂轻轻的颤抖了一下,苏念感觉自己的心又被蚊子给叮了一下。
吵架往往就是这样,明明不是同一件事情,可是,人们往往喜欢翻旧账来表现得自己的立场更加坚定,表现出别人就是有一个错误的行为,然后借以来否定掉原本哪一件事情的立场。
“嗤!”苏念突然觉得心里累极,她并不像再多解释什么。
“我们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吧。”
她上楼的脚步蓦的停住了。
不敢置信的转头,苏念却发现纪西顾把头垂得很低。那声音却实实在在,明明白白是从那具雕像一般的人的口中说出来的。
心中泛起一阵一阵的凉意,苏念看着纪西顾,突然心中有一种巨大的痛楚劈来。口中变得咸涩。
但是,她从来也不是什么痴缠烂打的人。她还想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
“……好。”她张张嘴,好半天张口,才酝酿出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