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火炉从一旁钻出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轻轻一跃跳上我的腿,又睇魏凌霜一眼,一副不认旧主的模样。

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火炉的脑袋,了悟了魏凌霜此番前来的目的,哪里是关于什么苏驸马的命案,他说他天上地下无所不知,哪里需要再向我问衙门已经备了案的事。

“你先去蜀中探望你祖母,”魏凌霜声音顿住,变得小心翼翼,“可好?”

我有些费解起来,苏驸马的命案突发,本该京都和圣上都应该关注这个,可是魏凌霜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将太子要娶我的事看得不能更重,若太子求亲,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我已有了心上人...若是我走了,以不在京中的理由暂闭求亲,那季岚舒怎么办?

我觊觎了四年的季岚舒,也到了成婚的年纪,若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他同她人定亲,我该如何是好?

我突然觉得心中郁郁,生出了许多烦躁。

“你先走吧,我想想。”

魏凌霜识相,十分乖顺的走出去,还带上了门。火炉闻见桌上饭菜的味道,不停的耸动鼻子,我放手让它去吃,看它大快朵颐,得偿所愿,心里顿时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我沈歆今年十六,诸事顺遂,却全是付出了自己的努力的,一身武艺,才女之名,都是求师勤学而来。如今面对心上人,欢喜了四年之久,仍是暗恋,一直未得诉衷肠。平日里骄傲的性子遇见他时便成了害羞的胆怯。

与其我仍是苦苦等待他注意到我,主动倾吐心肠,那...那倒不如我先开口了。

我同沈秋说的,我要的,我会争取。

京中女子,他多是以礼相待,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应有的距离,唯独对我多了几分笑意,他还记得我以前最拿手的砸冰捕鱼,我于他也是与众不同,他心里是有几分我的,对吧?

季家虽然官宦之家,但已然式微,到他父亲这代仅仅只是个七品编修,我还可以让爹爹或者魏凌霜帮他谋得一官半职,不管家室相不相当,我入季家,圣上不会认为季家会有什么动作的,甚好甚好。

最多去蜀中一月,让他等我,爹爹,沈秋和魏凌霜一直宠我,定会帮我将太子的事情摆平,我沈歆这辈子都不可能是政治的筹码,我会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季岚舒。

这般想到,我便登时豁然开朗,难掩激动,立刻推门出去,我要去告诉他,告诉季岚舒,他是我沈歆这辈子想嫁的人,我也不想在乎什么他人的目光了!我只想同他在一起,我给他治家,我和他生几个孩子。

小草从后面追上来,拉住我替我披上大氅,系好领结,看着我,口气担忧:“小姐,你还未好,便这样乱跑也不怕落下病根。”

我如不闻,满心欢喜的捧起她的脸,轻声问:“你可中意琅嬛,我许你们成亲好不好?”

“小姐说什么呢,”她脸红了,一副害臊的模样,挣开了我的手,还伸手探了探我的温度,“还发热呢?烧糊涂了?”

我连深呼吸几下,才将此起彼伏的心平稳下来,仅仅是去告白,我便欢喜成这般。

“我决定去趟季府。”

“小姐?!”小草难掩惊诧。

我意味深长又得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

我没带马也没坐车,翻墙而过,我们都住在城东,距离小的很,但不知道是不是体虚,才到季府我便很累了,翻他院子的时候实在累得很,往那墙头一坐便不想动了,好在季府的下人打扫的还算勤快,这墙头没有半分积雪,丝毫不冻屁股。

往日里我飞梭于季府屋顶,能辗转数时辰乐此不疲,想来我还是初愈的女儿身,并非钢筋铁骨。

“沈小姐?”

我听院子有人喊我,当即扭头看去,同那人四目相对,一高一低,凝视甚久,颇有些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味道,反应过来后,我摸摸鼻子,发觉现在光风霁月,尚未天黑,我还穿着常服,未着夜行衣。大白天的穿着黑色大氅攀人墙头实在扎眼的很。

思考片刻,我还是决定先下墙头,似乎欢喜劲在路上都用光了,我下来之后拍了半天的身子,已然拍不下一丝土一片雪,却仍然想不到怎么跟季岚舒说。

“沈小姐怎么在墙头?”

我们之间沉默太久,季岚舒有些震惊,但也没有生气,率先开了口。

我看他那副清颜,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便鬼使神差开口:“来看你。”

他一愣,随即莞尔,笑不露齿,更迷人了:“今天的沈小姐有点不一样,想见岚舒完全可以从正门走进来。”他伸手指向一方,我深谙季府构造,知道那是正门的位置。

我深吸一口气,垂手许久,季岚舒正以为我怎么了凑近我几步的时候,我蓦地抬头,握住他的手指。

季岚舒不解,眼睛里是看不懂我的神色,那样困惑,像个无辜的小兔子。

“没有不一样,我一直是这般。”下流。

我看着他的眼,不放他的手,要多无耻有多无耻,活如登徒子。他的手细腻洁白,触感极佳,我舍不得放开。本不知如何开口,但是我发现我的心上人,便有种让我冲动的吸引力,纵然这吸引力,完完全全让我成了个女流氓的样子。

季岚舒也望着我,眸子里是探究的意味,我渐渐从他的眼睛转到他的嘴巴,波光潋滟的唇,红润润的,仿佛邀人。我盯了许久,忍了许久,季岚舒却开了口,露出一点雪白的牙齿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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