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晨有疑似北禄太子之人和另外一人离开了延嘉城……」身着寻常百姓服饰的人跪在地上,恭敬道。
坐在桌边的人动作没有丝毫的变化,悠闲的喝着茶,「离开多久了?」
「半柱香时间。」
「收拾东西,一部分人留守延嘉,剩下的随我去追。」虽说是要去追人,但那人却全然没有慌乱、急切之感。
她就是水月吟,那个因为一个男人变得疯狂的女人,在下毒之后仍然留在延嘉城,她知道,以探子回报的安陵冥烨与花舞忧关系非同一般的情况,那人肯定不会眼看着花舞忧死,现在安陵冥烨离开延嘉,更证实了她的想法,他们没有解药,唯一有可能解毒的人就只存在于蓬兰,不用说,安陵冥烨是去了蓬兰,另外一人不难猜,九成九就是花舞忧了……
「是。」跪着的人颔首,起身出去布置。
自真道为舞忧换血之后,舞忧虽然没有继续昏睡,但体力大不如前,因此严重耽误了两人的行程,出了延嘉城后,冥烨雇了辆马车,走走停停,十日后两人才出北禄国境,到达蓬兰边境的密林。
马车刚赶进树林不久,冥烨便感觉四周有些不寻常,不久后,前方出现了人影,越来越靠近他们的马车。
「谁。」
「小人是太子派来带两位穿过密林前往捻都的~」那人驾马走近,躬身答道。
冥烨盯着那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像是还在思考他的话是否可信。
那人见马车上的人许久没有动静,抬头便看见冥烨盯着他,眼里透着疏离,那人会意,手伸进衣襟,冥烨瞬间绷紧全身,准备应战,谁知那人掏出块牌子,说道,「太子多心了,这是证明小人身份的东西,请太子过目。」说着,将牌子丢给冥烨。
接住牌子一看,果然是蓬兰禁宫的令牌,想到之前真道说过已经飞鸽传书通知在蓬兰的师兄,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冥烨将令牌丢还给骑马停驻于马车前的人,点头示意,那人勾了勾嘴角,调转马头,在前面带路。
等水月吟的马车追到时,早已没有了那二人的影子,捏紧粉拳,水月吟在心中大骂自己疏忽,竟然忘了蓬兰边境还有一层扰乱人行进方向的密林存在……
不知什么时候,前方悄无声息出现了一骑,引来马车四周的仆从的高度警惕。
「前方可是宁国名妓水月吟水姑娘?」敌众我寡,那人没有丝毫的恐惧,平淡问道。
「你是何人?」
「我家主人曾是水姑娘的仰慕者,得知姑娘驾临蓬兰,特命小人来接姑娘前去小聚。」
「你是什么身份,敢冒犯我家姑娘!」驾马的人拔出佩刀,直指前方的人,语带不善。
「退下。」马车上传来空灵的制止声。
「可是,姑娘,他……」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是……」
「多谢贵主人的看重,水月吟恭敬不如从命。」
来人调转马头,砖头道,「姑娘请。」
车上的人没有再说话,前面驾马的人自行领路,水月吟的仆从驾着马车紧跟其后。
傍晚,捻都皇宫太子殿,去办事的人回宫复命。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禀太子,人都已经住到了近郊的别院。」
「很好,下去吧。」
「卑职告退。」复命的人退下,只余下慕涅捻夕一人留在殿内。
殿内的人脸上浮现出笑意,自言自语道,「这样一来,有趣多了……这么有趣的事,只有我一个人高兴怎么行,哈~」说完,径直出去,往太子殿后面的别院去了。
「太子~」守在门外的婢女看见捻夕来了,行礼道。
「人怎么样了?」
「公子刚服了药,正在休息。」
「恩……守在外面。」推门进去,还不忘转身吩咐道。
宫婢会意,躬身退到几步开外,眼见捻夕进去后,关上了房门。
捻夕进到内室,在桌边坐下,望着床上躺着的人。
那人双手自然放于胸前,一头的白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位老者,只在白发中透出些许容颜,平静祥和,透着浓浓的书卷气,那张脸和之前坠崖的伯渊十分相似。
话说,伯渊坠崖并非出于存有轻生之念,纯属意外,掉落悬崖之后,被崖壁伸出的大树一绊,缓解了下降的力道,只受伤昏迷,没有性命之虞。
慕涅捻夕恰好到了北禄,本想去延嘉,途经柴山附近,目睹了伯渊坠崖的经过,对人命一向不重视的捻夕本也没打算救他,但看见对方似曾相识的面容,让捻夕想起了当年破坏自己计划的人,就随便让了将人救了下来,带着他到了延嘉,看着面容憔悴的昔日“好友”-----卢玄,捻夕怜惜之心顿起,正想上前安慰一番,却有人捷足先登,眼见卢玄抱着那人失声痛哭,捻夕深知自己已经完全没了机会,时隔多年,卢玄早就忘了他也说不定……
满怀愤怒得回到下榻处,看着还在昏迷中人,捻夕心中的怒气更胜,带着随从以及就回来的人,匆匆回了捻都。对于心中的不甘,捻夕有了一个新的弥补方法,现在强抢回卢玄已经毫无意义,毕竟强扭的瓜不甜,捻夕要想办法对付的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他已经想到对策,让那人承受比自己深十倍、百倍的痛苦的方法……
如今躺在床上的人,不是肖似伯渊,他就是被捻夕救回的伯渊。
「睁开眼睛,我知道你没睡。」自己一进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