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是尔顿做好温在锅里的,午饭则是昌凛自己胡乱弄的,味道不怎么样,他也没怎么吃,到了傍晚,天色渐渐暗了,可尔顿一点回来的迹象都没有,他心里有些慌了……
「扣扣。」门外传来敲门声,昌凛无言,心道以往不都是尔顿自行开门进来的,现在怎么想起来敲门了?
门外的人连敲了几下,见没人回应,道,「尔兄弟,我是武大叔啊,今天我有事去大夫那儿,他让我把草药给你带回来……」
对方话还没说完,昌凛便打开了门。
「咦,小兄弟,是你啊。」低头瞧瞧昌凛的腿,「腿好啦?尔兄弟这下可以放心了……」小山村的人总是那么自来熟,拿着草药就直接进到屋里,将草药放在桌上,便直接坐了下来。
「哎,对了,尔兄弟呢?」
「他出去了。」对于别人的无礼昌凛没有特别的感受,也坐到了桌边,漠然道。
「呀!他不会这时候上山打猎去了吧!」
「怎么,你们这儿还规定了什么时候不能去打猎?」俟吕昌凛不以为意道。
「小兄弟,你不知道,我们这儿的地势、气候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这天儿眼看着就是快要有暴风雪了,哎,都怪老头我今早忘记提醒尔兄弟了!」老汉敲了自己的脑袋一记,责备自己的疏忽。
「不行,看天气,不消小半个时辰就会有暴风雪了,我得赶快找人去把尔兄弟叫回来。」老汉越想越不放心,焦急道,「小兄弟,你好好待在家,我这就找人去!」说着便起身疾步出门去了。
听了老汉的话,昌凛只略一挑眉,未作言语,径自回床上躺着了。
亥时已过,俟吕昌凛躺在熄了灯躺在睁着眼睛床上,一边耳朵正对着门口,像是时刻在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可惜,外面除了扑簌簌下雪的声音外,没有任何杂音。
突然,床上的人耳朵动了动,习武多年,他的听觉自是和常人不同的,隐约听见了渐渐接近的脚步声……
「扣扣!」猛烈的敲门声,紧接着是焦急的喊声,「小兄弟,快开门啊,尔兄弟受伤了!」
「大叔,小声点吧,别吵着他了……」尔顿的微弱的声音紧接着传进了门内,话音刚落,门边被人拉开了。
「小兄弟,尔兄弟受伤了!」让开身,让昌凛看见身后被人抬着的尔顿,老汉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门外抬着尔顿的人打着的火把快要熄灭了,昌凛背对着屋内的光,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默默走上前,打横抱起尔顿,转身入内。
「殿……」
「闭嘴!」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尔兄弟的伤已经让大夫包扎过了,注意些就好。」见小屋的另一个主人脸色并不好,老汉笑着说道,便转身打算领着人回去了。
小心将人放在自己的床上,起身道,「等等!」
老汉和之前抬尔顿回来的人均是一顿,后头看向昌凛,似乎是在问他还有什么事。
昌凛在屋内捣腾半天,拿出来两个火把,出门递给老汉,低声说了句「谢谢」便回屋将门关上了。
刚进屋,昌凛便看见尔顿正打算下床。
「你干什么?」
「我……我还是去那边躺着吧……」说着一条腿已经放到地上了,被俟吕昌凛一把抓住了手腕。
「?」本想撑着床起来的人,被人阻止后,抬头看着头顶上的人。
对视良久,苍凛也不知道自己拉住尔顿到底想表达什么……
「殿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放开属下吧,我要过去!」尔顿移开视线,首先打破了平静,挣开被拉着的手,半是赌气半是事实的道。
床边站着的人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就着拉住的手穿过尔顿的腋下,环住他的背将他打横抱起,往另一张“床”走去。
被苍凛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被抱着的姿势何其别扭,尔顿开始挣扎,「放我下来!」不是说明了只是主仆关系么?为什么要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事情,凛,不要在我渐渐忘记这份痴恋的时候,再给我希望,行不行?「放我下来!」挣动间不小心碰到了伤处,尔顿眉头霎时皱的老高,但还是咬着牙坚决要自己走过去,渐渐的,眼眶红了,眼里满含不忿,抬起头怒视苍凛,迎上的却是一张放开的凌厉脸庞。
…………
「哈哈哈……」屋内回荡着苍凛豪迈的笑声。
细数与尔顿经历的种种,苍凛知道,他是没办法放下他了,与其纠结在爱与不爱的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上,不如坦然面对。
尔顿出事的当晚,他压抑着情感,不让自己出去找人,可如人饮水,他知道自己内心受着怎样的煎熬!被打落悬崖的那天,他亲眼看着尔顿毫不犹豫的跟着他挑了下来,虽然斥责他的愚蠢,但同时心中也为有这样一个人肯与自己生死相随而涌出一股热流!
之后醒来,知道自己的腿永远好不了了,他消极了,几度觉得自己就是个废人,可尔顿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什么都不说,用行动证明他对自己的感情,如果自己还这样继续下去,苍凛不禁都会抽自己嘴巴,这样的懦夫,怎么配让尔顿钟情,一条腿废了又如何,他还有两只手一条腿,照样可以保护在乎的人在乎的事,照样可以指点江山,撑起翼国,所以他释然了,放开了自己的情感,不在遮遮掩掩、藏头藏尾。
尔顿心里到底还是爱他的,腿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