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平云公收到一份礼物,来自萧王妃。
他对着足足有数米长的画卷仔细查看,皱起眉问:“这真是王妃亲手所画?”
“是啊。”来送礼的人道,“这幅画,王妃足足画了两个多月呢,因为太长了所以王妃都是在院子里画的,属下屡次路过都看到王妃在画那副画儿,可是费了不少心血呢。”
不用他说,平云公都知道画这样的画要花多少心思。
他远离朝堂,醉心书画,不得不说,姬辞雪送的东西正对了他的胃口。
“这萧王妃倒还有几分才情。”
而且,花两个月的时间为他精心为他准备礼物,这份心意,已经超过不少对他溜须拍马的人了,甚至连夫人对他都没这么用心……
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画,对姬辞雪起了几分惜才之心,摇了摇头:“可惜是个女子。”想起那日在王府,姬辞雪态度虽然不敬,但确实有几分傲骨在。
他命人将画仔细收好,千万不可弄坏了,才问:“萧王妃命你送来这幅画,还有什么话要转告的吗?”
下人道:“王妃说,天气燥热,请您注意防暑。”
“没了?”
“是。”
平云公神情古怪,想了一阵,道:“你走吧。”
如是三日,姬辞雪都派人来送东西,除了一开始送过来那副长画,接下来她所送的都只是无关痛痒的小玩儿。
第二天,她让人给平云公送了一碗冰镇莲子羹,用上好的食盒装着,旁边也放着冰块,送到公府上去的时候,还是冰凉凉的,带着莲花的清香。
平云公对着那盒子看了好半天,确定里面没放别的东西,对方真的只是单纯送来一碗汤而已,才放人走了。
那碗莲子羹在桌上放了片刻,终于还是进了他的肚子。
他平日不喜欢喝这些甜糊糊的东西,但是夫人嗜甜,家里的厨子做东西口味就偏甜,他平时哪里分一点注意力在这种事情上,而且在他的观念里,管理后宅那是女人的事,他就不应该插手。
但是那碗莲子羹摆在那里,他还是忍不住尝了尝,口味清淡,清香消暑,和他府上厨子做得味道完全不同,却是合他的口味,不知不觉就将一整碗都喝完了。甚至过了一天之后,他看书的时候还不自觉的想,要是昨天那碗莲子羹能再来一碗就好了。
结果没过一会儿,王府的下人还真来了,这次不仅送来了王妃亲自做的莲子羹,还有几块绿豆糕,搭配着吃,分外有滋味。
如是几日,姬辞雪都给平云公准备了一些别有新意的小点心,平云公才发现自己一把年级了,竟然爱上了吃糕点——自从牙口不好,他就受不了夫人准备的那些太甜的东西,他以前认为是自己不爱吃点心,现在才发现,他只是和自家夫人口味不一样而已。
一开始他还担心姬辞雪是不是别有用心,可是一连好多天,她只是送吃的,并未有别的举动,他也就放下心来了,联想起那副画儿,也许只是她想对自己尽孝心了呢?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想到了萧王,他知道外甥对自己存有心结,这么多年来两家如同陌生人,但是当年的事,他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云霓的身份不能入宗祠,不能葬入家族墓地,这是族规,他按规矩办事,有什么错?
他思绪飘飞,不由拍了下桌子,结果用力过猛,倒把自己的手给拍麻了,不由嘶了一声,抬手一看,都拍红了。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呢?”
刚从琳珑阁回来的云夫人见状,忙问,“谁惹您生气了?”
“哼。”平云公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没事。”
云夫人也不以为意,刚想去换身衣服,却见桌子边摆着一盘淡粉色的点心,十分精致,不由有些好奇,“老爷平时不爱吃这些吗?”她随手拿了一块尝了尝,皱眉道:“难吃,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平云公心说,他不觉得难吃啊,还挺香软的。
云夫人已经奇道:“府上来了新厨子?”那不可能啊,这府中平白无故多了个人,她不能不知道。
“是萧王妃送过来的。”在夫人疑惑的视线中,平云公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
“她?”提起她云夫人眉头就皱起来了,稍微想了想,道:“我明白了,她想借此讨好我们,哼,她这是做梦呢!”
“讨好?”平云公不解其意。
云夫人道:“这事还没对老爷提起,不就是长姐家的二小姐嫁给王爷为妾的事么,那日请王爷来府上商议此事,老爷出府去了,后来我也忘了跟老爷提起此事。”
平云公皱起眉头来:“他能同意?”
云夫人顿时就不满了:“这事由不得他不同意!当初姬辞雪在琳珑阁闹得事,让我们丢了面子,沦为众人笑柄,此事我已许下长姐,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想起当初那件事,平云公也是颇为不满,但他没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唉,老爷,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计较。”
“等等。”若是平日平云公就不问了,但今日他却对这件事在意起来:“虽说我们是萧王的长辈,可你也知道他对我们有成见,强迫他纳妾,若是真的将他给逼急了闹起来大家脸面都不好看。”
“脸面、脸面——”不提还好,一提夫人眼泪都要出来了,“老爷可知道外面怎么嘲笑我这个公府夫人!那萧王夫妇处处不给我们脸面,难道我还要忍让吗?不就是让他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