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碗熬得浓浓的黑糯米桂圆红枣粥,散发着让人牙齿发软的甜味,不知道里面放了多少糖,萧王面对紧急军情时眉头都没像现在这样紧得这么紧,“这是女人喝的东西。”
“不喝我立刻就告诉你媳妇,让她来参观下你这模样。”
萧王:……
不得不说,师娘的威胁非常到位。
他左手端起碗,开始艰难的喝这碗桂圆红枣粥。
刚喝了一口,冷从窗子里翻了进来,跪在萧王面前:“王爷,柳涯先生已经检查过了,确定王妃身上的余毒已全清了。”
萧王神色一松,立刻放下碗,道:“知道了。”
“刚才,刘公公求见王妃,王妃同意了。”
萧王道:“他想干什么?”说着竟想下床,还没掀开被子就被师娘拦住了,“是你想干什么。”
师娘道:“你确定想要这样出现在你媳妇面前?”
一句话打消了萧王想要去看看的想法,他对冷道:“你继续去盯着,要是那刘公公敢出言不逊惹她不快,直接将人扔出去。”
“是。”冷领命而去。
师娘又提醒他:“徒弟,可不要蒙混,把粥喝完。”
萧王不由有些气闷,想他多少年不曾这样憋屈过了,等他抓到许凤,一定要好好出了这口恶气才行。
另一边。
刘公公进了房间,见姬辞雪倚在软榻上,脸色并不太好,听说王妃生了病,之前一直没露面,今日见了倒不像是作伪,只是这王妃在病中,脸色微白,越发显得眉目如画,因为生病而半睁的杏眸别有一种风情。
刘公公看了一眼心跳过速,不敢再看,但他也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他道:“敢问王妃,大战之后,王爷已经数天不见踪影,到底是什么情况?”
姬辞雪眼皮都没抬,道:“王爷追踪残寇去了,公公不是知道吗?”当着外人,她肯定不会说实话,而是问,“再说了,公公为何要这么关心王爷的去向?”
刘公公道:“自然是有要事。”他道,“王爷身为主帅,在关键时刻不在边城坐镇,却去追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这是一个主帅的作为吗?”
姬辞雪对他指责的话根本没听在耳里,神情很是倦怠。
刘公公自然不是为了抱怨特意来一趟,他道:“咱家身为督军,身负皇命,如今大战结束了需要写折子向陛下回报情况,咱家总可不可能写王爷为了追击敌寇,已经数日未归边城了吧?不知道还以为王爷出了什么事呢。”
他这话外之音,就是不相信萧王是追人去了,而是觉得萧王出了事,边城上下在隐瞒真相。
姬辞雪眼皮都不动一下,道:“为何不能这么写?那人可是这一系列事件的主谋,如果不抓到他,他之前可以策动蛮族,明日就能策动羌族,王爷是在做最重要的事,公公不妨直接写在奏章之上,我认为这事并没什么不能向陛下说的。”
刘公公咬牙道:“就算是边城谣言四起,说王爷受了重伤,甚至……到时人心浮动,边城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可是经受不起内乱了。身为王妃,不考虑下对策吗?”
“公公请放心,这些年来,边城不知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没那么容易人心浮动。”
刘公公见她根本不为所动,暗自咬牙,道:“那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王妃总要给个准话吧!”
姬辞雪道:“不出三日,王爷一定会回来。”
“好。”刘公公道,“若是三日过去,王爷没回来呢?”
姬辞雪道:“那不正合了公公的心意?”
“你说什么?”
“我乏了,公公没有别的事,就请离开吧。”
刘公公让她抢白一句,脸色十分难看,偏偏又拿她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冷哼一声,大步走出去了。
他前脚刚走,又有一个侍卫来报:“禀王妃,戈鹰在闹绝食,他说要见您一面才肯吃饭。”
姬辞雪:“……那就让他饿死吧。”
侍卫顿感难办:“这……他是重要人犯,要是就这么死了……”
姬辞雪叹气:“怎么今天谁都要见我?若是王爷再不回来,我怕是要累死了。”
……
驿站。
萧王听到冷的回报,脸色微变:“她真这么说?”
“是。”
萧王道:“本王现在就回去。”
他下了床走到门口,打开门师娘就在门边站着:“去哪?”
“回府邸。”
“你准备告诉她真相了?”
“我要见她,现在,立刻。”说着,一阵风似的出去了,完全看不出直到早上还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的虚弱模样。
师娘不由摇了摇头:“唉,爱情使人盲目。”
影卫也赶紧跟了上去。
此刻,边城府邸中。
有一处阴暗的地牢内,戈鹰被封了全身要穴,身上锁着重重锁链被绑在木桩上,两人隔着木制的栏杆对视了一眼,戈鹰身上还有不少萧王留下的剑伤,他浑身是血,头发散乱,脸上也有不少淤泥和脏污,几天没刮胡子,下巴上也冒出了乱糟糟的胡茬,看起来狼狈极了,他见了姬辞雪,咧嘴一笑,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和牙齿晶亮:“你果然没死。”
姬辞雪沉默不语,她实在没有什么话要对这人说的。
戈鹰道:“这一次,我不是输给了萧王,而是输给了老师。”提起许凤,他恨得牙关痒痒,“祖父和父亲都错了,竟然轻信一个中原人!若不是他和黑山老怪联手打伤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