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辞雪眉尖跳了一下,因为霞歌所说那些字画大半都是她所收藏的,倒是小看霞歌了,在家这段时间,她也并不安分……
只是这些字画,大多都是萧王所赠,那日他们去古玩街,遭遇意外,回来之后,王爷大手一挥直接把人家店都买空了,东西用马车拖到姬府来,姬辞雪拒绝没用,只好收下了。
这些东西来历并不难解释,只是听说萧王买空了人家的店,那老板得了一大笔银子,回老家过日子去了,要找人怕是要费一番力气。
按照规定,在证明清白这段时间内,爹需要避嫌,是不能上朝的,他不上朝,太尉还在家反省,朝中局势又会如何变化?或者说这才是宿妃的目的,她想扶持朝中新人?她心中暗暗思量。
“按你所说,本官会将姬府下人都传唤一遍,若无人指认,可知你是在蓄意污蔑,到时,要认罪的可就是姑娘你了。”张大人道。
霞歌道:“我问心无愧。”
“至于那些字画。”他看了一眼姬辞雪,后者对他点了点头,“方才姬小姐已经对本官讲过了,那是她私人收藏,萧王赠予,来历本官也会派人去追查。”
“这……”
姬辞雪道:“你可还有什么要指认的?”
霞歌摇了摇头,始终没再抬头看她一眼。
问明案情,霞歌回到家中,宿华早已在房中等着了,听她说完经过,道:“霞儿,这回委屈你了。”
一句话让霞歌红了眼眶。
他又道:“我也是被爹逼得没办法了,不管结果如何,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她点了点头。
宿华拉着她的手,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说这些了,今日你好好陪陪为夫。”说着,揽上了她的腰。
霞歌脸色一红,但随即皱了皱眉:“夫君身上怎么有股香味?”
“香味?”宿华抬袖闻了闻,恍然大悟,“想是方才是尚书府上饮酒,他府上歌女巧儿天生有股异香,为夫觉得新奇,所以闻了一闻。”
霞歌面露悲色:“夫君真的只是闻了闻吗?”
“哈哈。”宿华干笑两声,“些许小事,你何必问来问去,没得添几分烦躁,咱们还是办正事吧。”
……
翌日,霞歌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梳洗过后,忽有一女子来向她请安,那女子身带异香,姿色绝佳,见了她就拜倒:“巧儿见过姐姐。”
霞歌只觉有些恍惚。
丫环在旁笑道:“对了,忘了告诉姨娘了,这是尚书府送来的女人,说是见昨日席上少爷喜欢她得紧,就叫人送过来了。”
对上巧儿那明丽笑容,霞歌只觉得心里针扎似的疼,问:“少爷呢?”
丫环道:“少爷正和老爷在书房议事呢,姨娘可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书房您可是没资格去的。”
她几句冷嘲热讽,霞歌恍若未闻,一径出了院子,走到书房想要质问宿华,又想起自己的身份,不敢进去,只好在廊下等着,没一会儿热得汗湿了妆面,鬓发贴在颊边,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开的声音,宿华让太尉好一顿训斥,灰头土脸走出来,霞歌忙不迭迎上去,“夫君——”
“怎么?”宿华心情不好,抬眼又见她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语气更带了几分责备:“你在这里干什么?”
霞歌心中悲戚,道:“当日新婚之时,夫君曾说此生只爱妾一人,为何又迎别的女子进门,叫妾情何以堪!”
“别的女人?”宿华皱起眉想了想,“你是说那歌女巧儿?那尚书非要送给本少爷,我有什么办法!你这女人,怎么如此胡搅蛮缠!”
霞歌让他一句话说得脸色煞白,“夫君——”
“干什么?”宿太尉推门而出,见了霞歌,满脸嫌弃,“当初叫你个不孝子不要娶这青楼女子进门,在书房门口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还不滚回去?”
宿华平生的勇气都在要和霞歌私奔的时候用光了,这时也不敢反驳半句,斥道,“别给我丢人了,快走。”
霞歌只得失魂落魄的走了。
当晚,她独自一人枯坐屋内,忽听到院外莺声燕语,笑声不觉,不由站起来往外看,丫环道:“姨娘还是别看了,少爷正和巧儿姑娘吃酒呢,看了怕是睡不着觉了!”
霞歌只好又坐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宿华喝醉了,说话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巧儿,你可真是朵解语花,不像有些人,娶进门来才是是个怨妇,整日的没个笑脸,为她受了爹和娘娘许多责骂,可真是不值啊!”
霞歌只觉得字字诛心,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变心得这么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无声流下来。
“哟,姨娘,您可别哭了,少爷最不喜欢见您哭,您这一哭,少爷的好心情又要毁了。”丫环见她这样,用帕子捂着嘴,怕自己笑出声来了。
是夜,院外笙歌阵阵,屋内的人一宿无眠。
又过了一日,姬墨上了折子,告病在家,等待大理寺的调查结果,姬辞雪正在屋内画画,南笙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姐,不好了!”
她放下笔,道:“怎么了?”
“二小姐出事了!”
“雅玉?”姬辞雪诧异道,“她怎么了?”
“昨夜尼姑庵闯入一伙强盗,将二小姐给、给玷污了,二小姐闹着要寻死,被拦下来了,刘婆婆今日一早就来报信,柳姨娘吓得动了胎气,老爷也后悔呢,说当初不该把二小姐给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