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完了假,我回宿舍,先去了一趟级长陆岩的房间,告诉了他我已经请到假了,要提前起码三天走——这视我买到什么时候的票定。陆岩宿舍的其他人都表示羡慕,然后纷纷继续低头打游戏。我顺便和在宿舍的班长焦乃杰说了一下如果遇到老师点名,请他帮我说明一下情况,焦班长拍着胸脯表示没有问题。
然后我才回自己的宿舍,准备收拾一下东西直接去火车站,结果进门之后,宿舍的老崔——崔浩然就对我说,“有你的电话,你的老乡打过来的。”
他说起老乡两个字,眨了眨眼,露出暧昧的笑容来,我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打电话来的是我初中同学——陆露西。她也在我们学校,不过读的是商院。巧合的是,老崔的现任女朋友也是商院的,两个人还在同一间宿舍。
“她怎么不打我手机?”我掏出了手机来,尴尬地发现居然没电了。
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拿起了房间里面的座机,直接拨给了陆露西。
“喂,我找……”
“罗,”电话那头陆露西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我听说了,你外婆去世了?”
她的语气真诚,有着感同身受的哀切,这源于她是一个从来都富有同情心的女孩子。高中的时候,她转里面我们居然又聚首了,当时在同乡会的饭桌上遇见她我还颇感惊讶来着。
“是的,我等会直接去买车票,先回去了。”
“哦,节哀顺变。”她劝解道。
“没事,对我外婆来说,这也算是一个解脱。”我反过来安慰她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问道。
“估计五一节之后吧,老家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哦。”电话那头声音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说道,“你现在就要走吗?我来送送你吧!”
“不用麻烦了。”我推脱道。
“要的要的!”她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然后挂上了电话。
崔浩然此时抬起了头来,“你马上要走?”他也有几分惊讶了。
“嗯,来,开始收拾东西,“假已经请好了,也和陆岩、焦乃杰说过了,应该五一过后就能回来。”
“哦,路上小心。”崔浩然揪了揪头发,明显在斟酌词句,“有什么事情给我们打电话好了。”
“好的。”里面塞书——这是我的习惯,去哪里都不忘塞两本书带上,哪怕根本没有时间看,“对了,麻烦你帮我把图书馆的书还了,我放在桌子上了啊!”
“没问题。”崔浩然爽快地说道,又抓了抓头发,刻意压低声音,营造了一种交换秘密的气氛说道,“哦,你知不知道,刘笑吟和我说,又有人在追你的露西。”
“我们两个不是那种关系。”我颇有几分无奈地重复和崔浩然说说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话,“我们是老乡、同学,但是不是那种关系。”
“人家明显在等你。”
“你这句话说了三年了,人家男朋友都换了三个了!”
“最近一年不是都没有吗?刘笑吟早就旁敲侧击打听过,你难道想当和尚?”
我自然而然地白了他一眼,崔浩然感情史丰富,我们宿舍夜聊的主要话题便是他的感情史,他和他现任女朋友刘笑吟之间的故事缠绵悱恻,还没有毕业就可以写一本小说了。
然后宿舍里面的金鑫金书记后来居上,泡上了隔壁班的班花陈妍,旁观这两个人谈恋爱就好像是看咆哮教主主演的爱情剧,感情充沛过剩——两个人在打电话的时候吵架,整幢楼都能听见。奇怪的是,每一次大家都觉得他们会分手的论断总是被现实打脸——往往前一天还吵得不可开交,第二天就能又甜如蜜糖,所以,这也许就是他们一种独特的恋爱相处方式。
因为我们宿舍只有三个人,于是,在这两位的衬托下,我这个单身汉就越发地显眼了。
陆露西平时在学校里和我接触就比较多,她老家和我一个地方,我们还是初中同班同学,自然被“有心人”视其为是我的目标,但是实际上不是。她中途和别人也谈过恋爱,不止一次,但是每次都是很快就分手了,在谈恋爱这个问题上,我们两个曾经交流并颇有共识:在没有长远计划打算下的谈恋爱是盲目的。
当然,在我心目中这句话应该是:在没有长远计划打算下的谈恋爱是生理冲动的盲目。我猜测陆露西的想法应该和我一致,因为她向我抱怨过追她的男生的幼稚——这种幼稚肯定不是生理的,当然就我的理解,男人的幼稚与不负责任是同义。
这就好像崔浩然在关灯之后的宿舍卧谈里和我们抱怨,说他女朋友总是和他倾述他们毕业结婚之后“幸福”生活的畅想:买什么房子,养几条狗等等。老崔说每当她说起这个话题,他都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但是还是要装着兴致勃勃,面露微笑。
所以,崔先生虽然牛高马大,感情史丰富,但在我心目中,依然是一个贪玩的孩子,依然na?ve!
自然,我所流露出来的想法,也被会指责古板和理想主义。特别是因为我没谈恋爱,他们指责我缺乏实践——特别是缺乏成长。对于这种指责我也实在是难以反驳。
于是,等我收拾好东西,陆露西正巧到了我们宿舍,缩头缩脑地敲开了门。
我们学校里,女生进男生宿舍没有任何阻碍,相反男生想进女生宿舍,就不被允许。
崔浩然客气地和陆露西打招呼,两个人还随口聊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