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沉思片刻,说道:
“听说,涉及大运会重要项目的招标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猜测他们已经相互勾结好了,中标者早就内定了,无非就是他们这几个奸商。可是,王猛,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这么轻易在杨一勤面前认输,我要在他们中间再搅和一下,既然都不是好东西,就让他们争一争,斗一斗吧!血拼之后,一片狼藉,我们悄悄给他们收拾残局!”
“好!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方晓晴振奋起来。
“晓晴,上次你说的那件事,杨凌峰想带你找市长许恒……”
“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给许恒带一份厚礼。乔原的案子刚刚发生,估计他也忌讳字画,这次就直接给他送钱吧!”
“可是,数额巨大,是犯法,要坐牢的,我不能让你这样!我前一段回洛浦,让刘叔叔给几个贪官送钱,已是万般无奈,于心不忍,还好数额不是太大,也不是谋取不正当利益。这次,晓晴,你就适当送一些见面礼,先打探一下许恒的具体情况。”
“好吧,我听你的,先给他一些甜头。”
“等他们没有了戒备之心,可以再送大钱,表面上想要拿项目,等许恒给你批下来,你再找借口推掉。我猜测,以许恒的为人,他肯定不会退钱,这样,他就中了我们的圈套,你也没有构成行贿罪。整个过程要秘密记录下来,以后这都是扳倒他的证据!”
“林潇,还是你思虑周全,就按你的来!”
林潇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大海,漫无边际,远处隐隐约约有一个灯塔,在漆黑的夜幕下显得那么渺小和孤独,可是,它仍旧是指引人们前行的明灯。
“我们的力量虽然渺小,就像远方的那个灯塔,可依然是希望,因为没有放弃。”
“有呼吸就有希望……”
“或许我们会失败,但无论结果怎样,我们都不会是悲剧的演绎者……因为失败不是悲剧,放弃才是。”
两人又聊了很多,时间不早了,林潇送方晓晴回去,然后又去拜见恩师陆教授。陆教授也已经知道了乔原贪污字画一案的进展,这位治学严谨,德高望重的老者,满腔的愤怒,失望,坐在家里一语不发,闷闷不乐。
林潇敲门,陆教授慢慢走过来打开房门,让林潇进屋。昔日里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中国画大师陆教授,突然间苍老了很多,林潇看到,心中涌起一阵悲伤。若不让恩师知道这些事,不让他卷进来,就不会让他这么沮丧。
陆教授给林潇倒上茶,林潇谢过。喝了口茶,林潇说道:
“陆老师,今天的事情您也大概知道了,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卷进来的。”
陆教授也喝了口茶,慢慢说道:
“你这孩子,还说这些话做什么!老师我虽然只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学究,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自己的立场的。”
林潇仍然内疚,说道:
“可是,您年纪大了,我不忍心您再趟这趟浑水。现如今,人心如此冷漠,人与人之间,除了利益交换,似乎就没有别的了。官场黑暗,贪污腐败;恶霸横行,肆无忌惮。您是纯粹的艺术家,不应该面对这些,我们的力量毕竟有限。”
陆教授苍老的身躯依然伟岸,抖擞精神,说道:
“人活着世上,若麻木不仁,对丑恶视而不见,置若罔闻,这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以前和你聊淡泊,谈宁静,这是我们对待艺术的态度。我们不是孤立与世间之外的画家,纵然向往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可终究逃不出现实。既然逃不出,就该面对这世间的一切。”
“这条路太凶险了,我请恩师就此罢手,让我继续后面的行动,我已经筹划好了。乔原已经被害,我不能看到恩师有任何闪失,您这次可是实名举报!”
“你说乔原是被害的?”
“对,我有确凿证据!”
陆教授停下来又喝了几口茶,继续说道:
“乔原这个案子,政府官员和学校领导的冷漠,推责,让我失望透顶。可是还没有想到,乔原竟然是被杀的!既然是被杀,那这就足以证明这里面牵扯的人太多了,案子太严重了!他们要掩盖真相!你快告诉我乔原是怎么死的!”
林潇说道:
“早前我已派人事先在丽山湖会所的几个重要房间安放了窃听器材,这次您举报乔原以后,公安部部长杨崎之子——杨一勤,也就是杨滨,我的大学同学,来到会所找曹纯和曹芸商议,说事情严重,市长许恒,杨滨,曹纯,都牵扯其中,若中央知道了,认真追查,对他们威胁太大了!为了封死乔原的嘴,杨滨明示曹纯干掉乔原,曹纯无奈,只好答应。刚好乔原旧病复发,住院治疗,但是乔原病情一天天好转,曹纯就密谋在医院杀害乔原。护士屈童童是薛书记原秘书的女儿,我让她秘密关注此事。最后凶手在屈童童的眼皮底下对药物动了手脚,乔原被暗杀。万幸的是,乔原用过的吊瓶被屈童童及时保管起来,留作物证……”
陆教授精神振奋起来,说道:
“既如此,我更不能袖手旁观了!人命关天,我要写材料向中央举报!三川市市长都涉案了,我再到市政府告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是……”
“这个时候了,还可是什么!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最后再为社会做点贡献,这不好吗?你不要再劝我了!我有一个高中同学,现在在中央任职,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