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的妻子秦梦,向来有点怵这个表面上温柔有礼的大嫂,见到文欣笑里藏刀,秦梦也忍不住后退几步,跟她丈夫站到一边,但却心意难平,没憋住又说了句:
“我也是有什么说什么罢,大家都是一个母亲生的,何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贺兰家族家财万贯,可所有钱财都是家主在管理,我们也不过是想让孩子们过的宽裕些,所以才想争取……”
“你这是想争取吗?你这是在咒老夫人呢!”
张妈擦了把眼泪,恨恨盯着秦梦,“老夫人此刻就躺在床上,医生都还发话,你们倒先闹起来了,平时你们目无尊长,吵吵闹闹也就算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容的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
秦梦见张妈仗着这会儿有贺兰昀夫妻俩撑腰,竟然还当面怼她,顿时又叉起腰,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家主,大嫂,你们听听,你们看看,这可不是我冤枉这个老妈子!我就算再不好那也是这个家的二夫人,这老妈子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这么下我的面子,你们还管不管了?”
贺兰也站了出来,“家主,这就是你们平时太过纵容下人,才导致他们全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看来以后还得让我帮衬着你管理贺兰家族,至少能让这些个下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别对着主子都敢指手画脚,口出狂言!”
面对着两口子的发难,张妈懒得搭理,索性狠狠偏过头,悄然抹泪。
贺兰昀忍着怒气瞪了贺兰一眼,高大的身躯背对着他,再次询问了一句医生。
傅医生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景,任贺兰两口怎么闹腾,他声都没吭,只是脸色凝重的抚着鼻梁上的眼镜。
听见贺兰昀发问了,傅医生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贺兰先生,令慈这次的状况,恐怕不太乐观。”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情绪各异。
张妈尤其难受,捂住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
她虽然名义上是贺兰家族的佣人,却从小就跟在老夫人身边,跟老夫人情同姐妹,这些年两人形影不离,尤其是在贺兰昕死后,若不是张妈时常宽慰着老夫人,恐怕老夫人早已活不到今时今日!
贺兰昀脸色一沉,抬手捂着胸口,忍不住闭上眼睛。
文欣见状,连忙上去扶着他,小声说道:“阿昀,你小心自己的身体。”
贺兰和秦梦交换着眼神,根本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尤其是看见贺兰昀捂胸的举动后,两人更是惊喜万分,恨不得贺兰昀当场就死了才好!
文欣像是能感知他们的想法一般,抽空回头警告的看了他们一眼。
贺兰当即讪讪转头,秦梦则假装若无其事。
傅医生目不斜视,直接对贺兰昀说道:“贺兰先生,实不相瞒,其实老夫人的身体各项器官都在衰退,她自己又缺少求生意志,能拖这么多年已然是个奇迹,这次恐怕我是真的无能无力。”
“呜呜……”
闻言,张妈终于忍不住,不管不顾的哭出了声。
噗通一声跪在床边,握着贺兰老夫人输着液的手,泪珠滚落,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满脸伤心绝望!
贺兰昀双腿虚浮,全靠文欣搀扶着他,冷静了好几秒,他咬牙问:“傅医生,我母亲还能……还能活多久?”
“最多三天,”傅医生将双手放进白大褂口袋里,叹了口气,“贺兰先生,我已经尽力了,令慈还有什么心愿,你们就赶紧帮她办了吧。”
傅医生已然是y国最权威的医学人才,能请的动他亲自上门看诊的人屈指可数。
贺兰昀没有质疑他的话,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神色恍惚。
傅医生见状,自觉没有过多停留,收拾好器材就离开了这里。
等傅医生走后,贺兰昀站直了身躯,强撑着精神回头对贺兰说了句:“下去。”
贺兰正看着热闹,突然听到这句话,还没反应过来。
“下去!”
贺兰昀拔高嗓音,直接冲他吼道。
贺兰吓得脖子一缩,再也不敢幸灾乐祸了,拉着不情不愿的秦梦就连忙出去。
文欣担忧道:“阿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他们作甚?”
贺兰昀冷漠坐到床边,“我只是不想让母亲仅剩的时间浪费在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身上,吩咐下去,从今天起,不准贺兰再来探视母亲。”
文欣叹气点头。
张妈依旧跪在床边,泣不成声:“呜呜……老夫人……你睁眼看看我,你可千万要挺下去啊……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您可一定要坚持住……”
“咳咳……咳咳……”
几声微弱的咳嗽。
躺在床上的贺兰老夫人终于有了动静,艰难的睁开眼睛,双目浑浊,毫无光芒,声音像是从风箱里拉出来的一样:“我……我没死?”
即使是这样的情况,她那张被岁月亲吻过的脸庞依旧慈祥。
贺兰昀和张妈见她睁开了眼,双双喜悦不已!
张妈跪在地上直起身子,眼珠一亮:“老夫人,您终于醒过来了!”
“母亲,您现在感觉如何?”
贺兰昀也凑了上去,关切问道。
贺兰老夫人喘着粗气,“我又病了?呵呵……我还以为我死了呢。”
“别胡说,您肯定会没事的!”张妈连忙反驳她。
贺兰老夫人虚弱一笑,“你这老婆子,我一把年纪了,自己什么情况自己能不清楚?我早就该死了,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才硬是拖到现在,哎……”
贺兰昀向来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