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好,真好!我老家以前也养这样的狗,大白狗!”看到我他一点也不担心,而是关心地说了这么几句很好听的话。一看就是一个爱狗的人,遗憾的是好人没有好报,他居然让疾病给折磨的行走不便,说话费力。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顿时特别温暖。已经很长时间了,没有听见人们对我这样的狗说出如此肯定如此赞赏的话了。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好看的脸谁都喜欢看,世间之事,大致全都如此。城里的狗都很小,而且品种繁杂毛色和体型各不相同。可过去的农村,几乎是千篇一律的如同我这种身体结实、看起来威猛的大狗。至于小狗,在那个时候的农村,根本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养狗是必需的,或者说就是农村家庭的一个标准配置。可在城市里,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养狗是一种精神上的追求,不是必需品,而是奢侈品。
老人在我身边看看了,就在一个台阶上坐了下来。他刚一坐下,就显得表情严肃。这缓慢的一坐,将原来喜欢我们的神情给坐没有了,他顿时显得有点异常,目光沉静,好像有许多事情在他的脑海中打转着、浮现着。我真的担心,是因为看见我引发了他的回忆吧!进而影响到了他的情绪。作为一个农村走出来的人,在这个小小的乡镇生活,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也没有自己的菜园、果园和家园,生活肯定是痛苦的,回忆也就会让他伤感。我静悄悄地蹲在他的面前,有种自己无意间惹祸的恐惧感。我看着他,他也看看我,但再也没有听到关于我们的一句评价,甚至知道起身离开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坐了约摸有半个小时,他装在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没有接听电话,就慢慢地起身,慢慢地走回去了。小黑送走了老人,就回到我的身边,对我讲起了老人的事情。
“人类的命运也很难说的清楚啊!一个能干的人,一个那么好的人,突然之间就成了这个样子。在建筑工地上,他是个内行,吃苦耐劳技术又好,干活漂亮极了,凡事请他当师傅的人,后来都一直高度评价他的人品和技术。别人喜欢,他也非常忙碌。那些年,他赚了不少钱,在街道买下了房子,原本打算让儿子上来居住,他等干不动活了就回老家山里生活,继续种地养羊养鸡过农村人的日子,可谁知道突然就患病了,而且病得不轻。病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实在想念老家的山里,念叨的不行了,儿子就开车拉他回去看看。他过去生活的山里听说全部长草,院落也不成样子,说起来他就很伤心。辛辛苦苦打拼的一个家园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给荒废了。他的儿子自然不敢让他回去,在条件不是很好的山里,一旦疾病复发,就不好办了。于是就让他住在这个房子里,和老伴两个整天闲着打发时间,儿子在附近的工地上干活,孙子已经结婚,到外地打工。”
小黑知道的一清二楚,它等了等继续说道:“听人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倒是真的。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他的病给搞垮了。如果不是这样,说不定会更好。”
“是啊!看着就是一个好人,一个能干的好人,可上天就是这样的安排,让他遭遇如此不幸。说不定年轻的时候太辛苦,落下了这种疾病。我们不懂得人类的医学,自然只是猜测。”我说。
“这个不好说。看见了吗?他手机一响,定是老伴找他,如果三分钟内回不去,老伴就出来找他。像他这种疾病,随时都有危险,他们基本上这样约定了,一旦电话一响,他就起身回去,老伴也就放心地做饭洗衣服。”小黑继续说。
“他如果不患病,我们可能就见不到他,他不是在工地上干活,就是回老家的山里种地了。”我随便地说了一句。
“说的也是。反正现在他闲着,吃不完的东西就会给我们吃的。我之前就在这里打发过几天的时间。”小黑有点伤心地说着,好像对老人非常了解,也好像被一种同命相连的痛楚所触及,它显得忧伤了许多
老人的生活真的很有规律,早晨必定要出来走路的,中午出来在花坛边坐一会儿,晚饭后再次出来走一走。有时候他一个人,有时候就有一位老年妇女陪伴着,那个妇女就是他的老伴。两个老年人并肩缓慢地挪动着步子,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着,他们移动的不是脚下的路,而是他们自己各自不寻常的人生。就那么一个不是很大的广场,让他们用无奈的脚步一次次地踩踏着、前行着,时间就在他们的脚下慢慢地流失着,他们的人生也就在他们每前行一步的举动间延续着。
小黑说的没错,他们出来走路的时候,总会拎一个手提袋,里面不是小块的馒头,就是零碎的肉丁。他们叫一声我们,就将吃的东西放在台阶上,将腾空的手提袋继续拎在手中。每次出来都这样,我们基本按时吃到了东西。我们慢慢地吃着他们带来的食品,他们就慢慢地开始了新一次的走路。生活的征程也就在他们迈开步子的每一次。我们津津有味地吃着,也不由地感激遇上了这样的好人。
这是一个阴沉沉的早晨,我很早就睁开眼睛,看着广场上的人在各自忙于自己的事情。这个时候,老人和他的老伴慢慢地走了过来,两个人走近了我们,在我的身边放了一些零食,大致有半块的埋头,有一些杂乱的骨头,一看就是鸡骨头,另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反正有都是我们喜欢吃、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