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是个好人,可是老天太不公平,对于他这样的好人却一直非常残酷。别人都能张口说话,他却不会说话,嘴的功能失去了一半。后来娶了妻子,谁知道妻子半路去世了,让他遭遇了中年丧偶的不幸。留下了孩子算是一个亲人,可谁知道却患有先天性疾病,真的太不幸了,常听一些人说什么‘祸不单行’,大概就是说他这样的人。”我想起哑巴的人生,就不由地感叹着。
“不幸接连不断,打击接踵而至,好在哑巴很坚强,面对生活,没有自暴自弃,一直打拼着,一直乐呵呵的,简直就是没心没肺笑口常开。哎!我听说,做人就要做这样的人,没心没肺活着不累,你说有没有道理。”小黑转移了话题,问我一个较为高深的问题。
“也有道理,反正日子要一天天地过着,事情要一件件地干着,不幸和痛苦来临了,如何应对是一个关乎生活方式的大问题。过于计较或者在乎,就是一种内在的消耗。拿我们的经验来说,一直叫个不停,显得非常烦躁的狗,显然就是内心不够平静心态不够平和,这样的狗,活的累不说,狗命也不会很长。听人们说,好的心态能保证长命百岁,或许很有道理。”我边想边说。
“不好说,人类讲的是听天由命,我们也要听天由命,同样是狗,有的狗天生就在富贵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才叫滋润;有的狗,如同我们这样,还要为了一口吃食而奔走着。”小黑在思想上一直认为它不该回到农村,不该为了生存问题而四处奔波着,可现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它总是认为是命运不济,是自己的不幸。
我们说着这些话题,就不由地感到了生活的沉重和无奈。但再沉重再无奈,日子就这样川流不息地过着。痛苦是一天,高兴也是一天。如此想来,就告诉自己,生活不该一直这样沉重地过着,轻松一点自在一点最好。
秋天的天空明澈如洗,秋天的阳光柔和美好。羊被圈在羊圈了,就显得很不自在,没有什么东西可吃的时候,它们就不停地叫着,仅仅为了活着,就这样发挥着本能。劳作的人们照样干着自己该干的事情,辛苦是辛苦,但他们习惯于忍耐。我们就远远地看着,没有什么可干的时候就随便地了解着人类的生活,也感悟一点生存的哲理:生活如此简单,我们也只能这样且行且珍惜。
大胡子远远地蹲在一个向阳的地方抽烟,杏花在他的身边忙于扫杂草,秋月紧跟在杏花之后,一声不响地帮着杏花。劳动的场面显得很和谐很融洽。
“杏花嫂子,你看秋月和哑巴的事情有眉目吗?”大胡子问杏花。
“这事不好说,关键是两个家庭的意见不统一,只要有一家做出让步,这事就能成,两个家庭都不让步就够呛。”杏花说着继续干她手中的活计。
“让步什么?这事其实没有什么让步的,两个家庭搬到一块,日子照旧过得去。生活,就是这样,一天天要过着。两个人走到一块,互相照顾,互相关心,日子就能过得好一点。”大胡子曾经是军人,说起话来直截了当而且颇也有道理。
“具体的情况你可能不知道,秋月男人走的时候,得了一笔赔偿,她老公公和婆婆、两个孩子和秋月都有这个钱的继承权。于是经过一番商量,就分为三份,暂时都不动,存在银行,设置密码的保管不了卡,保管卡的不知道密码,就这么一直牵制着。你说,为了钱,一家人在那么不幸的事情面前还显得那么难堪,真的让人想不通。秋月家里的意见是秋月找男人可以,但一定要将男的招进门,也就是入赘,不允许秋月外嫁。这样的事情,哑巴家里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杏花详细地说着,我们就在一边静静地听着。
“怎么会这样呢?真的想不通。哑巴家境也不错,辛辛苦苦奋斗这么多年,房子盖起来了,自来水入户了,家里的果园再过几年内也挂果有收成了,怎么能撇下不管呢?再说他还要照顾老人和孩子。”大胡子显得很生气,直言不讳地说着。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谁能说的准呢?秋月也真的不幸,左右为难,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做主的。这个年纪的女人,这种处境的选择,不论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杏花对于秋月的境况了如指掌,说起来也颇为凄婉。
听他们的谈话,我们就分析着哑巴婚事成功的可能性。看来事情有些难度,哑巴还要争取,但能不能争取成功,就看哑巴的命运如何了。
哑巴对于这样的事情知道不知道,成了我们比较关心的问题。他一直在曲曲折折中前行着,估计对于这次的挫折也能坦然面对。我们不由地将目光移到了哑巴的身边,看见他正在羊圈里忙碌着清理羊粪和杂物,从羊圈里飘来了难闻的羊粪的臭味,很是刺鼻。哑巴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继续埋头苦干着,有时候用扫帚扫地,扬起了尘土,从一个个羊圈了冒了出来,有时候就用三轮车拉着羊粪和别的杂物。
属于他的工作,他总是干的非常认真。看见秋月,他就上前微笑着打招呼,然后帮助秋月干一点其他活计。他总是最勤快的一个人,劳动好像就是他的强项,或者说他天生就是一个劳动的天才,但凡体力的活他都能干而且总能干的很好。对于一些技术活,他也一点都不笨,他会开拖拉机,会维修简单一点的机械故障,会使用各种机器,能从电脑上打印文字,还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