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株金莲乃父神留给墨渊的,据他所知,这里面养的神魂似乎是墨渊的孪生弟弟的。本以为自墨渊陨落后,金莲便再无人看护,此时看来,神魂竟已凝结,只待时机一到,便可转世为仙。
哼,有意思。东华隐去身形,站在离叠风并不是很远的地方默默地观赏着莲花。待那一行人离去,东华直奔山后行去。
啧啧,怎么伤成这般模样。东华站在雪隐榻前看着呼吸微弱的雪隐剑眉微蹙。片刻,手轻搭在雪隐露在被子外的手腕上。
这身体……当真是捡了条命回来,若不是有一股强大的神力护住了她的心脉,就连周身运转怕是都难维持。这股神力……是墨渊的吧。
东华眼神深邃,这墨渊对他的弟子还真是好得没话说。将纤细苍白的手腕搁置被中这是这般模样要恢复至何年何月?不如……他来帮她一把。
与世隔绝的表情消失,东华闭上眼睛,嘴角微勾,随之一股浩瀚的神力涌出,衣角飘起,银发纷飞。神力强大却又出奇的柔和,那股神力小心翼翼地侵入雪隐的经脉。
此时的雪隐依旧昏迷,身体的灵力仅靠本能在运转,见神力涌来,不仅没有防备抵抗,竟离奇的配合。
待东华重新睁开眼,洞中流淌的神力缓慢消散。雪隐躺在榻上,依旧是那副脆弱模样,只是呼吸顺畅绵长了许多,看着模样怕是不出数月便会苏醒。
其实东华低估了自己的神力,更低估身为神树的雪隐的恢复速度,雪隐苏醒的时间要比他预计的要早上许多,更导致了一些本不会发生的事发生了。
东华走后,一个小小的红色蛇头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抬着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两眼欲哭无泪,什么鬼?他怎么在这里?
雷芜有个好习惯,修炼(睡觉)时喜欢将全身的气息收敛,也幸得如此,否则……
雷芜瘫在被子上仰头望天,一脸的生无可恋。怪不得这么多年没在混沌‘巧遇’过对方,原来他还在现世。
可是,他还未恢复人形便遇到这个煞神是什么意思?大魔王不都最后才现身的吗?他的蛇生,呸,蛟生刚刚开始便要结束了吗?这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四海八荒的森森恶意。
夜色迷人,月光笼罩着整个昆仑虚,清冷璀璨的月光铺洒在地上,山石皆变成了银白色。墨蓝色的天空甚是晴朗,没有一颗星星,月亮周围有着些许玉色光晕,整个昆仑虚除了一些小昆虫不知昼夜的啼鸣,皆已安眠。
莲池上的小型瀑布不知疲倦的流淌着,漾起一圈圈银色波纹,池中的金莲闪烁着些许金光,光圈一明一灭好似呼吸一般不住地吞吐。池边司音坐在那里双手抱膝,整个人好似石化一般,一动不动。
那金色闪光慢慢飘起最后竟凝结成人形,那人分明是一黑发黑衣的男子!那男子小心翼翼地蹲在司音身后,双手慢慢地向前伸,最后竟将司音虚抱怀中!那眼神很是眷恋和满足。
不知过了多久,司音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站起来狂奔回去。男子看着被司音轻易‘挣脱’了的怀抱眼中情绪不明。
墨渊洞中,司音轻解衣衫,露出雪白的香肩,那小桌子上摆放的竟是一把匕首!
司音眼神平静,手握刀匕竟狠狠地朝自己的心尖扎景,瞳孔猛的一缩惊叫道,“阿音,不要!”扑上去想将刀夺下却发现手无力地穿了过去。
‘噗!’刀入肉,点点鲜血溢出,染红了洁白的衣衫。司音嘴色猛的一紫显然是疼入骨髓,嘴唇微动,竟发不出声音来,尽管疼痛如斯司音面色毫无波动,眼神更是坚毅,无所畏惧。
司音轻拭嘴角,手上亦是斑斑血迹,轻轻将小碗中血盛起,喂至墨渊口中。
司音轻笑,眼神悲凉,“师父,您怕是早就看出徒儿的真实身份了吧。”想起若水河畔的谈话,司音了然,“可是你依旧没赶走十七,不仅让十七一个女娃娃待在昆仑虚几万年,还习得昆仑虚秘法,师父,谢谢您。”
司音笑了一下,眼泪却直直滴落。低下头吸了吸鼻子,重新喂了一匙。“师父只知道我是狐帝白止之女,却不晓得我是一只九尾白狐。”司音拿起手帕将墨渊唇角的血迹擦了擦。
“这九尾白狐的心头血喂了谁,就可以保谁仙体不腐。”看着没有任何回应的墨渊笑了笑,接着道,“以前啊,我总觉得这秘法十分的鸡肋,却没想到,竟真有用到他的一天。”司音笑得很是真诚,“今天,我特别感谢阿爹阿娘,给我这一条命,真的。”
司音将最后一滴血喂进了墨渊的口中,低声道,“师父,这心头血你且先喝着,大不了,徒儿随您去了,也是痛快!”司音神色绝望,她怎不知,师父醒来的可能微乎其微,只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绝不放弃!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