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是那么说,但是宋宓还是笑眯眯的接过了圣旨,接了这道圣旨,她就是正三品的官员了。
“朕看了看如今朝堂上的局势,佞党被除,朝堂之上空上了不少位置出来,子期可有合适的人推选?”季珩毫不避讳廖沉轩,直接了当的问了这个问题。
廖沉轩早已经不是清党的人了,他是靠季珩的偏爱在朝堂之上立足,没看见宋宓掌权之后,他立刻就被挤到了边缘了吗?所以廖沉轩是个聪明人,也不会乱说什么的。
宋宓又一瞬讶然,随后就想到了如今佞党被除,右相已经不在,大部分权力都是掌握在季珩手中的,他已经不打算隐藏什么了。
想通了这些,宋宓立刻抓住机会,提拔包括温隐在内的大部分翰林院的人,又提拔了杜,最后,宋宓犹豫了半晌,这才说道:“微臣之前看好的容行跟随皇上御驾亲征去了,不知道战功如何?微臣也好为他请封赏。”
从宋宓口中听到了容行的名字,季珩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还记得拔营而走的时候,容行故意路过他身边,低声道:“永宁七年。”
听见这个年号,季珩顿时愣住了,随即他一把抓住了容行,冷声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大军正在行军途中,领兵的皇上忽然抓住了身边的人,怎么看怎么都是有问题,因此亲卫兵呼呼啦啦将容行围的死死的。
“你果然也是。”这一话是绝对的陈述,不带半分疑问。
季珩还是冷冷的看着容行:“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容行没有任何神情,不同于季珩故作的冰冷,他是真正的向外透着冷漠:“微臣与皇上的武功平分秋色,这里的人这么多,也围不住臣。既然如此,皇上确定要这么多人围着臣听臣说?”
听见容行的话,季珩松开了拽着容行衣领的手,继续向前走,冷冷的甩下一句:“跟着朕。”
容行从容的整理了自己的衣领,纵马跟随着季珩向前走去。
营帐之中。
“这里没有外人。”季珩淡淡瞥了容行一眼,说话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皇上,您这样只会让臣知道您的急切。”或许是一句讽刺的话,或许是一句示威的话,容行语气平平,是真正的没有任何情绪。
冷又冷不过人家,冰也冰不过人家,季珩索性也懒得装什么高冷,直接问道:“你好好说话,别不阴不阳的,朕听的难受。”
“这才是臣好好说话的样子。”容行面无表情的看向季珩,随后扯出一抹笑容:“臣自从出生就没有情绪,能做出各种表情,也可以说出各种语气,但是臣的内心毫无波动。”
“所以”容行收回那个看起来如沐春风的笑容,无喜无悲的说道:“臣这样说话,是对皇上没有保留。”
“就像隐二那样?”季珩一瞬间想到说话一个语调面无表情的隐二。
“是那个隐卫。”容行知道隐二是谁,摇头道:“隐二只是情绪少罢了,臣是彻头彻尾的没有情绪。”
当然,除了宋宓留那一滴泪的时候,容行知道了,什么叫做心痛。
他出生下来就不苟言笑,初时父母还认为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不哭不闹,就是不怎么爱笑,或许是高冷的娃娃。
随着年纪的长大,他总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波澜不惊的声音,邻家的孩子说他是妖怪,父母又有了第二个嫡子,都开始憎恶他。
他那时候才知道,别人笑的时候,他要跟着笑,别人难过的时候,他要皱眉。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要学会抑扬顿挫,问话的时候,要学会语气上扬
最开始他笑的怪异,虽然他生的好看,但是有更多的孩子憎恶他,骂他是妖怪。
所以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之中,咬着筷子,强迫自己练习笑容,而且不能都一样的笑,因为有嘲笑,有讥笑,有愉悦的笑
他不会抑扬顿挫,没关系,巷尾有一个寡妇,听别人说,骂起来抑扬顿挫,骂的比唱的都好听。
所以他故意路过寡妇的家,去惹怒寡妇,听寡妇抑扬顿挫的骂自己,然后他再一句一句模仿。
被人模仿自己的话,那寡妇骂的更厉害,他也一句一句的回过去,他没有骂人,他是没有情绪的,虽然听懂骂人,他依旧不知道愤怒,他真的是在学习。
如此几次之后,那寡妇以为他是个疯子,见他都绕道走。
然后他就有了新的法子,他买了一个戏子,让那戏子抑扬顿挫的唱戏,他一句一句的学。
他本来就不讨父母欢心,结果事情传开之后,父亲狠狠的毒打了他一顿,他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感觉皮很疼,他想学武,这样以后就不会皮疼了。
容家是殷实之家,容行的父亲是木材商人,这年头哪个人盖房不需要木头?所以他家很有钱,所以容行就找好了日子,拿出他容家大少爷的架子,大摇大摆的去别的店铺赊账借钱,然后跑了。
这一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父母或许找过他,因为他赊了那么多账,但是找不到,就把他放弃了,毕竟有了其他嫡子,一个没有情绪的嫡子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上山了,学武的师父说他是个好料子,然后把他拐进了山窝窝里说要私教他功夫,然后他就帮这个师父做了三年的苦工,功夫没学到,砍柴的却是一砍一个准。
后来他师父卖假药惹到了富贵人家,快死了,死之前大发慈悲,给他一块信物,让他去青云山上寻一处住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