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三却没有想那么多,他快速环视了四周环境一眼,很是勉强的站起身。
耽搁了那么久,此时已经黄昏了,光线不太好,但是宋宓还是看到了他的腿上因为他的动作有一片殷红慢慢渗出。
“我背着主子,你自己走没问题吧?”
听见隐三的话,宋宓扫了他的腿一眼,略带戏谑道:“你确定你能将桓大哥背回去?”
“当然能!哪怕赔上这条腿也没什么。”隐三虽然平时油腔滑调了一些,但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却还是靠谱,极其认真的回了这一句话,就要从宋宓面前背走季珩。
隐三这样讲,宋宓倒也不好说什么,看了一眼天色,她忽然之间想起自己安排车夫在山脚下等待,如今规啼山塌,不知道车夫还在不在。
这样想着,宋宓扫了三人一眼,发现唯独自己行有余力,因而道:“隐三,你且在这里等上片刻,如果我的车夫在山脚下,我让车夫上来帮忙。”
“规啼山塌,地形都变了,步行需要很长时间,还是我带着出去更快速。”隐三并不赞同:“若是到了外面,你那车夫在那里,再乘坐马车好了。”
听见隐三的话,宋宓心思一动,不由问道:“你和桓大哥很赶时间吗?”
如果她没有记错,似乎桓大哥为了更快速的离开这里,竟然在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便强行冲开废墟。
“这你便不用管了。”隐三口风很紧,什么讯息都没透露,直接背上季珩,拉着宋宓就朝山外飞掠而去。
季珩的用意,隐三有所猜测。这次山体塌陷必然有鬼,过了那么长时间,那搞鬼的人必然会派人来查探,走的越早越好,哪怕不及损耗。
更何况,朝堂之上还有烂摊子等着季珩收拾。只可惜,主子这一次有些自大,算无遗算,还是低估了内力的损耗。
被隐三扯着,在空中飞掠,宋宓的心脏都要吓出来,因此一出山看见了自家马车,她竟然无端松了一口气:“隐三,那便是我府上的马车,我们过去吧。”
隐三点头,跟随宋宓过去,将季珩送上了马车,车夫见状,什么话也没说,看见隐三有些麻烦,连忙过来帮忙。
不过他的手还没触碰到季珩,就被隐三避开了。主子身份尊贵,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会触碰,因此绝对不能再假于人手。
车夫自讨没趣,讪讪的离开了,倒是宋宓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底不由生出了几分困惑。
和桓大哥认识了那么久,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桓大哥到底是什么身份。有什么事情能那么赶时间?又尊贵到什么地步,狼狈到这个地步,也不肯弱一分尊贵?
但是看见两人如今的情况,宋宓自然是没有多问,翻身就要进马车。
隐三想阻拦,想起这个又小又破旧马车是宋宓府上,忍了忍没说话。主子醒着的时候他一个隐卫管不到,但是主子昏迷,他却必须要维护主子的尊贵。
一个正五品的小官,能和当今皇上同乘一车,是莫大的荣幸,就姑且当做今日同患难的奖赏吧!
宋宓只觉得隐三的目光有些奇怪,并不知隐三心中所想。若是知道隐三的所思所想,恐怕要呕一口老血出来。
她的马车是宋御史曾经上朝时乘坐的马车,宋御史身为御史大夫,好歹也是个正三品,马车虽然低调,却是百年的楠木打造,马车里面也很宽敞,乘坐三个男子都不嫌挤,哪里就又小又破旧了?
没等宋宓主动说话,就听隐三道:“麻烦照看主子一二。”说罢,一个闪身,人影就不在马车之内了。宋宓一个朝臣还好,他一个隐卫,确实不能和主子同乘一车。
马车之外,隐约听见隐三似乎在吩咐车夫去哪里,听见隐三说出的地址,宋宓内心奇怪的心情越发浓重。
隐三说的地址,和当初她随口问桓大哥,桓大哥说的地址并不一样。
是别院,还是桓大哥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敷衍她的?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季珩,宋宓心头微堵。
车后有伤员,加上隐三的不停催促,车夫几乎飙车一般将人拉到了隐三所说的地方。
虽然飙车,但是马车一路还算平稳,就连宋宓都忍不住感慨一声,她爹宋御史真是找了一个好车夫。
或许是隐三已经提前离开知会院落中的人了,待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有四个侍卫模样的人在车外候着了。
见状,宋宓刚想扬起笑脸,寒暄一句,顺便道一声“实在是太客气”,结果这四个侍卫目不斜视,对宋宓视若无睹,直接将视线聚焦在马车内。
宋宓:“”好吧,是她自作多情了。
这一次,宋宓再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尊贵”。
桓大哥明明都在车内昏迷了,那四个侍卫小心翼翼的在手掌上垫上金丝帕,才敢去触碰桓大哥的衣袍,还不停的告罪。
等到四个侍卫将桓大哥抬进院落,宋宓这才回过神来,抬步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意识到这是没经过人家同意就进了人家院落,不由有些尴尬,而且不过一转眼,她就找不到那些侍卫把桓大哥抬到哪里去了。
环视了一圈,宋宓这才惊奇的发现,这个院落虽然府门看起来不过普通的官宦之家,但是院落却是真的大。
一入院落就是一个极大的假山石群,难怪她一转眼就找不到人了。
在院落之中踯躅之际,宋宓忽然听见隐三略带犹豫的声音:“宋大人,等下会有个侍卫来寻你,为你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