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澄手中的杯子自然是没能端住的,打翻了的杯子中的热水全部落在了连澄穿着丝袜的流畅线条的大腿上。
茶水的温度接近九十,五十度的温度是人体能承受的阈值,连澄再撑得住,也只是个女人,落地的瞬间热水也落在了身上,凄厉的惨叫声:“啊——”
疼,这是连澄落了地后的直接感觉,但到底是哪里疼,饶是她自己都已经说不清楚。
脚踝处是骨折了吗?
尾骨处应该是断裂了吧?
她的大腿火辣辣的,会不会脱层皮?
连澄说不清楚,也不明白,她只知道,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疼过了。
连澄身旁的几个女人像是对现下的情景一无所知,满目被吓到的惊慌。
茶水间的动静一开始就不小,总裁办的人一向都是人精聚集处,不关己事,自然都是高高挂起去看戏的那种,哪里能够预料到,最终事情的走向会越过了大家默契承认的那条线?
瞬间的功夫,二十几个人都涌向茶水间,看到茶水间里的满目疮痍,顿住。
而在其中的姜珊,看到坐在地上疼的满目泛红的女人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在这位新来的特别行政助理来的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此连澄就是他们颜氏新的少夫人。
只是,一开始她就被颜秋瞳交代了不要声张,不需要特殊对待。
姜珊想一想平日里连家的这位小姐与自家老大不动声色的亲昵,直觉告诉她,完了,总裁办的这片天,到了要换一换的时候了。
姜珊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打了蒋珦的电话。
而此时的蒋珦,正在颜秋瞳的办公室里汇报关于公司舆论导向的引导问题。
“我要的证据都已经做好了?”颜秋瞳抬眼,看了眼自家秘书。
蒋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点头:“已经准备好了。”
“你觉得连国强那边应该听到现在的舆论了吧?”颜秋瞳轻声开口。
“如果不出意外,”蒋珦很是公式化的开口,“连国强那里应该是已经知道了的。”
颜秋瞳眯了眯眼,莫名的感觉自己的心有些慌乱,想来想去,可能是刚不久前小姑娘的眼泪的威力着实是有些大,叹了口气:“那就尽早的把证据收了吧,省的连澄在公司里不太好做,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
面对颜秋瞳对连澄的维护,蒋珦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点了头。
颜秋瞳看到自家助手的表情,想起小姑娘最近几日的抱怨,忍不住失笑:“等这件事过了,就少对她沉着脸,她现在看见你都恨不得躲着你走。”
蒋珦看了眼自家老大,默了好一会儿,许久,开口:“老大,你就这么信任她?”
对连澄,蒋珦并没有真把她当成少夫人看待,颜家太太她可以当,但自家老大的女人,蒋珦还做不到去承认。
蒋珦的印象里,还是最初的时候,连澄几次三番的出尔反尔,见缝插针。
蒋珦直觉的,对连澄是防备的。
闻言,颜秋瞳顿了顿,停了手上的动作,抬了眼,定定的看着蒋珦好一会儿。
对别人的这种问题,颜秋瞳或许都不会理睬,但蒋珦是他的助手,更是一起见证颜氏成长过来的人,颜秋瞳不能去敷衍他。
把玩着手中的金丝嵌边的钢笔,这是小姑娘随手甩给他的,说是随便买的,送不出去了,勉强当他的新年礼物了。
可也不知道是他傻,还是她把他当成傻子,金丝嵌边的钢笔只有一种牌子,这种牌子出场的东西,一向一个系列的只会出五支,属于有钱都不一定能买的到的奢侈品,更别说还在金丝的框上刻了y的简写。
全球仅一支的存在,会送不出去?随便买的?
连澄是个嘴不对心的女人,这一点,颜秋瞳早已经见识过了。
别的女人在嘴不对心这一方面,一向都是更恨不得把自己做了一点儿的东西夸上天,偏生连澄这女人,恨不得把她做出来的都藏起来让他看不到。
“蒋珦,你知道一个女人在什么时候标志着她要失败吗?”颜秋瞳开口,问了一个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蒋珦很不负众望的摇了摇头,毕竟是还没有经历过情海的青涩男人。
颜秋瞳本也没指望蒋珦会回他,径自的开了口:“当一个女人动心了的时候,她的心就偏了,别问我为什么就认定了她动了的事真心,蒋珦,你长了一颗心,就要去认真去体会一下。”
蒋珦默然。
颜秋瞳叹了口气:“你当时与我打赌,说她不会告诉我连国强给她打电话要竞价书的事情,然而她坦白了,更甚者,她一开始都没有想过要用真的竞标书,蒋珦,你也承认她是一个利息至上的女人,当她放弃了捷径的时候,当她把她的坦诚交给我的时候,你告诉我,我在防备她的同时,为何不信任她,不对她更好一点?”
蒋珦不接话。
“蒋珦,颜家少夫人这个位置,只会有连澄一个人,”颜秋瞳收了面上的漫不经心,语气陡然一冷,“这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说出的话,给连澄定下的地位,他希望他身边的人都看的清楚。
蒋珦沉默了好一会儿,点头:“是,老大。”
颜秋瞳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的蒋珦,才缓了脸色:“蒋珦,我相信她,有能力让你们去认可她的存在,出去吧。”
蒋珦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当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颜秋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