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全的空间中放松下来的段晨曦不再挺直腰板端着架子，反而有一种及其难以见到的慵懒状态。
田盼盼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将茶杯放下等着他说话。
段晨曦瞅着她突然笑起来，他笑得像只猫的样子让她很不习惯，只能回应着勉强笑笑。
“这是我自己的地方，这里一般不让外人进来。”
所以在这里书本都是他自己整理，喝茶也会自己动手。这是他自己的空间，唯一能让他觉得喘口气的地方除了帝都的大伯家，可能只有这里了。
田盼盼知道这些有钱人都有点怪癖，向小园也曾经跟自己说起过，她的那个富豪房东也是把自己的书房看得比什么都重，因为很多的机密资料和重要财务都会放在这个地方。
看她有些走神，段晨曦开口道：“怎么样？和爷爷相处了一天，感觉如何？习惯吗？”
田盼盼笑笑：“爷爷很好相处，我觉得挺好的，没什么不习惯。”
段晨曦微笑着抿了口茶：“是吗？那就好。其实人老了脾气都会有点怪怪的，你就多哄哄他吧，可能他真的跟你很投缘。”
盼盼点点头，然后想起点什么，从衣兜里拿出一块儿巧克力。
“这是爷爷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了一块儿巧克力。”
这是在就寝的时候，老人拉着她的手，往她的手里偷偷塞的。
她突然明白他那时坚决不放手，原来是为了给自己偷拿的。
想到这里，她笑起来，不觉红了眼眶。
人一老脾气秉性真的很像个小孩子，像一个很纯真的小孩子，可能他真的很喜欢自己吧。
这种感觉她特别熟悉，回想起自己当老师的那几年，小捣蛋们虽然常常把你气得脑仁疼，但是他们也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往你的一兜里放糖果，一个自制的小卡片。
孩子的爱，就是这么清透而简单，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一丝杂念。
九十六岁的爷爷，真的是一个老小孩。
看到这个巧克力，段晨曦乐起来：“看来爷爷还是喜欢你啊！”
他一边说一边剥开糖纸，然后慢慢走到田盼盼身边，突然伸手将巧克力塞进她嘴里。
“爷爷给的，就吃了吧。”
说完他拍拍田盼盼的肩膀：“早点休息，晚安！”
盼盼嘴里塞着巧克力，连惊叫都叫不出来，就感觉到他伏在自己耳边那磁性的声音吹动了耳畔的碎发。
望着他的背影，盼盼使劲将巧克力吞下去。
口中瞬间弥漫起一种苦苦的回甜。
……
第二天田盼盼继续照顾着老爷子，今天是个下雨天，出不去门只能坐在顶楼的阳光房里一边看着雨点滴滴答答地打在玻璃上，一边闻着花香聊天。
老人兴高采烈地跟盼盼讲述着自己年轻的时候参加战斗的情景，盼盼认真聆听着，对于那些历史她很感兴趣。
只是医生叮嘱过不能让老爷子过于兴奋，所以她只能时不时插嘴打断。
老人戎马一生，战功赫赫，回想当年仿若做了一场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