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后。
“咦,caer先生,回家是往这个方向吗?”
caer先生说,不是。
“我们正要去远坂凛小姐的住处拜访。”
之所以绕这么大一圈,单单是因为——不想坐上那么夸张的车。
而在不远处。
仿佛有着无形之间牵连的默契,男人轻叹之后,竟有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
——他定会回到我的身边。
——就像如何蜿蜒的河水终究会流向大海,再多刺的荆棘始终是花的附依。千百年前失落的宝物,经过岁月流转,时光打磨,再回到手中,也依旧如初见时那般耀眼。
受天气影响,暴风雪如期将至,即日便将成为大家既厌恶又恐惧的无形野兽,咆哮对可怜的珠峰——最可怜的是恰好赶在半山腰的人——张开代表地狱的双臂。
没人敢在这时候上去,只有老老实实缩在在安全高度设下的营地帐篷里,或许还能够喝着热酒,红着脸咒骂这该死的风该死的雪。
嗯,或许也还能……
“我没看错吧?那上边儿有人?”
有个大抵很是不甘心的哥们把帐篷拉开一条小缝,把望远镜探出去,眯着眼睛对着雪山高处望了一望。随后,他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差点把望远镜砸了。
怎么——怎么可能呢?!
望远镜的镜头有些模糊,而早已开始翻飞如白色蝴蝶的雪花环绕着山体,让本身便白茫一片的高耸山峰显得更加难以窥视。
可是,换个角度来想,若是有无法与纯白相融的颜色出现在那儿,就会像滴落在干净画板上的几滴突兀的颜料,一眼就能发现。
在营地往上不远的那一块凶险陡峭的区域,竟然多出了两个颜料般的小点儿,只是由于太小了,通过望远镜才能看见。
其中一个“点儿”落后了前面的人一些,似乎不习惯在如此危险的地方行走。摇摇晃晃,步履艰辛,在将要跨过一道狭长冰缝之时,这个“点儿”忽然……
发现了他们的男人顿时大惊失色:“遭了!掉下去了!”
“——没事,我抓住你了。”
伴随着虽然冷淡、但在这个时候响起便显得分外让人安心的声音,失足踩空之人只觉身体一轻,便被拽住胳膊,稳稳地从直抵深渊的冰缝中拉离。
“嗯、嗯嗯,谢谢你……我没关系的,caer先生,我们继续走吧。”
这人被明显不合身的厚重羽绒服严密地保护着,从臃肿的武装和不平稳的呼吸中,可以听出独属于少女的温柔而又坚强的嗓音。
没错,在这噩梦之风雪日徒手攀登珠穆朗玛峰,事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来时也没带任何辅助工具的强人,是一名十六七岁的柔弱少女!
而将无辜少女带到这里的穷凶极恶之徒,竟然是——
艾尔利:“是我。有哪里不对吗?”
似乎神明总是乐意赐予他一种特权。
英灵还是那副更像是骑士的打扮,盔甲的表面光滑可鉴,在飞雪的背景下,宛如晶莹的钻石。
只有风能影响到他,让绸缎般的如瀑长发肆意飘扬。而他本身丝毫没有改变,带走了无数脆弱生命的寒冷与风雪仿若无物,只能在他的发丝间加上白雪温柔的点缀。
“er,不要勉强了,你的体力支撑不了多久。”
他将少女拉起来后,就顺势把她背起。
“虽说是要让御主亲自为我提供足够价值的祭品,但在寻找祭品的过程中御主所面临的危险,还是要由我来抵挡的。”
“可是,caer先生也已经……”
“我很好,一点也不累。”艾尔利道:“你刚刚见到的不是汗水,而是雪,融化的雪。”
他严肃地——又无比庄重地向前迈出一步,仿佛这一步何等地重要,甚至背负起了人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