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黑蓑笠
第九回
“你想怎样?”伯莱明知故问。
“那么,就照讲好的办。”希尼眯着贼眼,笑着说,“老兄,你用那小野种抵了我和利巴为你垫的赌债,那就两清了。”
“是啊!”利巴从旁怂恿,“你也把她养那么大了,该她做些事情还你了,这没什么好考虑的,就像咱们的规矩,欠债就得还钱,更要付利息。”
伯莱连灌好几杯酒,只是不语不搭话。
“何况你老兄除了这小破屋什么也没有了,不是吗?”希尼那口被烟熏黑的牙齿间嚼着炖得稀烂的土豆,“只剩那小野种能给你挣钱了,长得确实挺不赖。”
“可爱的小屁股真带劲,”利巴向希尼交换了一个下流的神色。
伯莱只是不言语,打着酒嗝,又猛喝了数杯,差点呛着。终于,拿定主意似的,将杯子用力砸在桌上,“你们俩,今天先回去。”
“什么?”两个无赖朋友同时开口。
“给老子滚出去,够明白没有?”伯莱不耐烦地吼道。
“伯莱老兄,你可想清楚,”希尼嚷道。
利巴威胁道,“那好,我们帮你垫的钱,你得算上利息还清了,别想赖!朋友归朋友,钱归钱!”
“明天,给你们一个交代,我必须说服她才行。她不同意,闹上法庭,咱们不是也麻烦吗?”伯莱说着,又“咕咚、咕咚”喝了杯酒。
“这还像话,”希尼想了想,抓起他那件破旧肮脏的外套,“伯莱老兄,明天等你好消息。”
利巴也觉得没戏了,于是跟着希尼离开。他临走时,还不忘瞧了瞧紧闭的少女房门,轻轻啐了一口。
隔着薄薄的门板,伯莱说的那些话,安妮贝尔都听见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世中居然还隐藏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是,安妮贝尔是无辜的。她做错过什么呢?为什么要承担如此不幸的命运?为此,她又将脸埋在膝头哭了许久。
突然听到两个下流坏男人拖着不甘心的脚步声走了。她的无赖继父等他们远去,又举起酒杯往桌面狠狠砸了一下,将桌上那些盆子、碟子、刀子、叉子什么的弄得一阵响动。
不出声——良久良久不出声,静得可怕,伯莱在家时从来都没有那么安静过。
之后,安尼贝尔听见很重的一下关门声。伯莱竟然也走了,踏进飞扬无声的飘雪中,向夜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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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他改变主意了?”我手里拿起蜜饯来吃。
安杰莉笑言,“你要耐心往下听。”
在听故事的这段时间,米丽娅已经如我所料的输光了全部筹码。按照传统,我们应该换个玩牌方式。丽莎正准备以抽签来决定接下去哪两个人结成一组,进行分组的纸牌游戏。所以故事先暂停。
米丽娅脸红红的,提出小小建议,“安杰莉呀,我希望你别把那些坏男人所干的下流事说得那么详细,多不好啊,我们可都是淑女。”
“算了吧!你!”安杰莉大不以为然地摇摇食指。瞧她得意的样子活像是个自命不凡的三流编剧,“那可是看点!亲爱的米丽娅小姐!看点!”
“你那些单纯的爱情童话早已经没人看了,”安杰莉对米丽娅说,“现在要讲究激情、禁忌,要突破尺度,以此作为宣传。”
安杰莉又举例道“比如,‘父与女——禁之爱’这个标题可不比‘黑蓑笠’惊悚?一打出来,保管有许多人争着来听、来看。其实,弄了半天,是讲不死族的,除了拧个小屁股之外,也没什么料,就是这样。”
我心想:安杰莉,如果你去做违禁小册子或地下糟粕戏剧的编剧,肯定能搞些名堂出来也说不定。换句话说,你的想法怎么会和好色的光棍怪叔叔差不多呢?
米丽娅伤心地说,“刚才那个敢于捍卫女性权益的安杰莉小姐真不知哪里去了?”
“哈!哈!”安杰莉一副不知悔改的神色,“你又错了,米丽娅。故事和现实是不同的。见到故事中的丑恶现象,表示愤慨和谴责,那是正确的态度;流露支持或认同,那就是现实的人品有问题了,自然该纠正教训。”
安杰莉颇有兴致地说道,“唤醒人们的良知,警惕身边的罪恶,是故事本身维护正义的职责。为了弘扬美好,才要将丑陋揭露出来,曝光在太阳底下,遭万人唾弃践踏,使其永世不得翻身。”
我心里嘀咕:喂!喂!搞得这么大,太瞎扯了啦!真希望我们的安杰莉小姐不是以外表的美丑作为判断善恶的标准。
泰然自若的丽莎这时说,“其实,那只是故事中的铺垫而已,黑蓑笠出现后,人们才会觉得伯莱他们罪有应得——该死。”
她们讲了那么多,还是丽莎的发言简洁透彻。不管宣传还是口号,丽莎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永远不盲从。安杰莉的夸张标题绝对骗不了她,这是无需质疑的。
“葛瑞斯,你也这么认为的,对吧?”
听了安杰莉的问话,我不置可否,“我关心的是通灵师呢?那才是能够吸引我的看点。”
“噢!对了,还有这号人物会登场,”安杰莉用手比划出张贴横幅的姿势,“父与女——禁爱与通灵师,这种宣传效果更强了,绝对引人注目。”
我认为,安杰莉小姐美酒喝多了,只此而已。所以,在我抽签的时候真希望和丽莎一组。
因为和米丽娅一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