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慈宁宫有请。”门口小太监来报。皇帝收收心神,转身去了后宫。崇祯朝的慈宁宫住的不是皇帝的母亲,而是皇帝的嫂子,是先皇的皇后,张嫣。
经过甬道,很快走到慈宁宫。
皇帝身边就跟着三五太监,没有步辇,没有过多的随从。宫中的太监宫女都被他打发去清雪了。一群只要花钱,不能有丝毫产出的废物,看着就心烦。想着他不由的瞪了此时跟着来的王承恩。
王承恩也不知道这位爷又怎么了。他小心的伺候着,他本是信王府的管事太监,可是众人不知道的是,他也是先皇派往信王府监视今上,也就是当年的信王的。他可以说是看着信王长大的,他看过他弱小时躲在被子里哭泣的样子,同样也见证他成长成一个帝王的今日,有时候与其说是对主子,其实不如说是一种寄托。当初他是九千岁手下的一个小太监,曾经艳羡过九千岁,可是如今他也做到掌印的位置,有的却是更多担忧,对于这个他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少年人的前途的担忧。如今的皇帝已经不在是他能看透的,可是依然不够,不够,他还不够强大。纵使当年的神宗,面对天下,也不得不以罢朝作为最后的反抗。
“嫂嫂。何必站在风口。”皇帝到了坤宁宫,看见张皇后竟然站在门口,看天。
“陛下。你看天晴了。”张嫣看着天,有种担忧。
皇帝顺着张皇后的目光看向天空,叹了口气,“是呀,听了。”半晌才接着说“嫂嫂也听到那流言了?不过是无稽之谈。”
张嫣眼神一下犀利了起来“陛下难道不知道,那女子已经有要苏醒的迹象。若是传言,为何她昏迷大雪就不停,她一要醒来雪就停下来。嫂嫂知道你与她情分不同,可是你不得不承认她,不同。这世上的异类,是最不容存在的。”
“若是如同嫂嫂说的,她的昏迷会引来大雪。那么嫂嫂又打算让我如何处置她,难道不怕引发更大的异象。”皇帝真没想到,张皇后找他竟然是这件事情。
张皇后眉毛微皱,她本是美人,否则也不会从民间选出成为了皇帝的皇后。可是几年的蹉跎,让她的脸上多了一层愁苦。
皇帝看看张皇后,再想想比她还要年长一岁的苏青,一向比较,苏青虽然看着慵懒,可是身上少女的气息未退,仍如春日骄阳,朝气蓬勃。而张皇后,身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年轻的面庞却暮气沉沉,其不乏忧思过甚的原因。
“皇帝为何如此看嫂嫂。”张后被皇帝打量的很不自在,她毕竟寡居。
“嫂嫂,弟弟失礼了。刚才不过是在想,苏氏大女比起嫂嫂还要年长一岁,却会因为遂平一个下马威,给气的吐血,刹那白头,至今昏迷不醒,着实小孩子心性了。想到嫂嫂这些年所受的苦楚,若是也如她一般,恐怕弟弟今日见到的嫂嫂就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皇帝对苏青倒是不怎么担心,不都是三灾八难吗,之前昏迷过那么多次,这次也应该无事。
“皇帝是说,嫂嫂想多了?让我把苏氏大女当成一个小孩子?”张嫣想着对方比自己年长一岁,却要爹爹,大伯陪着冒着雪天,跑到外边,只为画一张宫墙白雪图,的确不是什么大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苏氏大女确实聪慧异常,可是也愚钝至极。聪慧是说她看见的东西于普通人不同,就如同这书坊,同样是书坊,她的书坊就与其他不同,不止吸引了京城的读书人,也引得夫人们冒雪前去,弟弟看了这些日子的结余,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她懒惰不管事情,可是从掌柜到小伙计一个个都兢兢业业,丝毫不贪墨,也不隐瞒。嫂嫂可知为何?”皇帝想想彭翰林抄来的流水和结余,足足有一小箱子。这才不过十日,若是久了。
“陛下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说这苏氏是你的钱袋子,你要护着。”张嫣兴趣了了,她发现这个皇帝对金钱有着别样的执着。
“嫂嫂不猜,那弟弟告诉您。那是因为从掌柜到小伙计,甚至送货的车夫,牵马的马夫,每个人都会有书坊的份子,抛去身份来讲,就是他们同弟弟一般,可以拿到分红。所以书坊每多卖一本书,他们每个人就能多拿到一分。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兢兢业业。”皇帝想着这个办法是不是也可以用到朝堂之上呢?
张嫣有些吃惊“竟然如此,那她岂不是少赚了很多钱,不是说商人逐利。。。。。。她这是收买人心。你还说她是小孩子。对了她许了你几成利,让你如此对她袒护,甚至还封了那书坊老板一个五品的掌事。关键她还是个女子。”她还真没关注这方面,而且书坊是皇帝的钱袋子,她也不应该过问。
皇帝笑笑,伸出三根手指。“掌事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虚衔,甚至那嫁不出去的女胖子都不要俸禄,她要的就是她从前的未婚夫的现任妻子在她面前卑躬屈膝,出出气。喔,说道这,倒是与遂平目的差不多。”
“皇帝慎言,虽然对方是个胖子,但是您这样叫会受到诟病的。还,说人家嫁不出去。而且不过是三层份额而已,值得陛下如此卖力。又是赐匾,又是题字的。”张嫣虽没见过这个叫做文澜的掌事,但是却听说过不少。她一个官家女子抛头露面做起了买卖不说,还做的这么大。苏青也做买卖,可是这之前谁也不知道。这文澜却是闹的沸沸扬扬,十分出名。她祖父虽然官至不大,但是却是个状元,又是文征明,文天祥的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