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浇灭了人们的焦躁。
这个时节这样一场大雨是极为罕见的,这就意味着本该收获的粮食此刻全部都泡在了水里。受灾已是定局,只是不知道受灾的面积到底有多大。
这场雨足足下了十天,郡主府门前的街道已经有些积水。各地灾情的简报如雪花一样飘来。
此次竟有七个州受灾严重,三个州颗粒无收。这在大靖建国以来还是第一次,救灾一事已是迫在眉睫。
太后乘此机会捐出了大修寿康宫的银两,靖帝虽心有不甘,却还是应下了。
他没有办法,国库空虚,又急需银两赈灾,只得接受。
寿康宫的工程不得已就停了下来,一批批工匠撤了出去。寿康宫再次安静下来,又一次成为铁桶一块。薛清大松一口气,此时终于腾出了手。
随着工匠慢慢撤出,靖帝却变得有些异样。一连几日靖帝变得暴怒异常,甚至还杀了两个御史。
闻到这种诡异的气氛,一时间人人自危。
户部的银两已经到位,现在只需要派遣官员下去赈灾就行了。但是就是这人选迟迟定不下来。
靖帝属意康定伯,而薛清一党则推荐户部侍郎朗云。双方人马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靖帝第一次如此强硬,这倒让太后有些意外。
她不知道靖帝此刻内心有多么愤怒。当他看到面具人送来的调查结果后,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
面具人给的调查结果虽然不全面,但是这一半的成果已经让靖帝心惊不已。
当日寿康宫发生的打斗远比外面知道的要严重得多,绕是面具人也是死伤惨重。对寿康宫的调查就不得不停了下去,靖帝又催得急,他们只能另辟蹊径从靖帝这边反过去查。
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拿到了太后的血,在与靖帝滴血验亲后证实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靖帝先是面色铁青而后又面色潮红起来。心里又惊又怕,他害怕自己不是先帝的孩子,害怕自己这个九五至尊的位置保不住。
面具人调查不顺利原本只要一半的报酬,靖帝却答应付原定的所有报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查清太后与薛清的关系。
面具人查了两天也没什么结果,只得偷偷弄了两人的血再搞一次滴血验亲,结果很让人震惊。
两人的血居然融合了……
靖帝得知后怒砸了皇案,在殿内又哭又笑了半日。
那时正逢各地灾情呈报,一连几天靖帝都十分暴怒,这才有一连杀了几个御史的事情。
一连三天朝堂为了人选的事一直争论不休,靖帝怒气一天比一天更盛。因为之前的放纵,如今的朝堂他已经掌控不住,更是后悔不已。
如今薛清已腾出手来,已展开全面的反扑。这个赈灾的人选他更是势在必得,毫不松口。太后更是亲自出马,可惜这次没能如她的愿。她甚至摆出卧床不起的姿态,靖帝也没有如从前那般服软。
以太后的心机她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这么多年来靖帝从来没有这样忤逆过她的意思,如今这般怕是出了什么事。
……
灾情一天比一天严重,人选迟迟定不下来。有些地方已经有了小规模的暴乱。
靖帝焦头烂额,他此刻也意识到了太后对朝堂的掌控力,更是懊恼不已,又一次动了杀心。只可惜面具人开的价太高,他舍不得那代价。
而且他心里还有个疙瘩,他不是太后的儿子,他又是谁的儿子呢?自己真的是先皇的子孙吗?
若不是的话,万一太后把这个秘密曝了出来,自己该怎么办?那薛清是真的皇子吗?
是以靖帝也不敢孤注一掷。
而太后因为忌惮先帝留下来的秘密武器,也不敢有所行动,双方就达成了一个巧妙的平衡。
可是这赈灾人选已经不能再等了……
夜里二皇子在收到一封信后就连忙走往后院。苏相卿听到那熟悉的敲门声,有些不快。
“苏先生!”门外传来肖暮瑾的声音。
苏相卿冷笑一声,而后缓缓起身,嘴角又挂上了习惯性的笑容。
“二皇子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肖暮瑾拿出怀里的信,递给了他,说道:“苏先生,这是我最新得来的消息。”
苏相卿接过信仔细的看了起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么隐秘的事二皇子怎么会知道?他又仔细的看了看笔迹,眉头皱得更紧了。
看完了信他就还给了肖暮瑾,随即开口道:“二皇子得知了这样的消息预备如何?”
肖暮瑾说道:“还请先生为我筹谋!”
苏相卿看了他一眼才说道:“这样的密事于我们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二皇子有没有想过,一旦皇上不是太后亲生的事被传了出去,世人会如何看待皇上?届时您该如何自处?”
肖暮瑾愣了片刻,而后说道:“先生的意思是?”
苏相卿淡淡的笑了笑,“二皇子,您要明白一件事!只有皇上还是皇上的时候您才是二皇子!否则那个位置就与您再与关系了!”
肖暮瑾很快回味过来,“先生的意思是此刻应该大力支持父皇吗?”
“这亲疏之分二皇子心里要有数才是!”
肖暮瑾原本来找苏相卿的目的是希望他能利用这件事来为他筹谋,却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个意思。
“苏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手里有了这么大的筹码却什么都不做心里有些不甘!”
苏相卿心里一阵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