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边侯回朝的第三天,就递上奏折弹劾陈思远宠妾灭妻,私养外室,不尊礼教,不配担通正司使副使一职。
朝野惊动,很多人都在猜测靖边侯会怎么对付陈家,却没想到会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
谁人不知陈思远不喜女色,连个通房都没有,更不用说妾和外室了,这不就是**裸的给女儿报仇吗!偏那陈思远自觉理亏也不辩解,这种处事方法虽给很多人留下了好印象,但也比不上刚刚立功回来的靖边侯得圣宠。
皇上当朝下旨免去陈思远通正司使副使之职,贬去翰林院修书去了。
陈思远有苦说不出,他在老家的那个儿子,始终里他心里的一块心病,他的嫡子只能藏在老家别人家里养着,不敢相认,更不敢去看,就怕让人知道了。面对着靖边侯的弹劾,他只能硬头头皮认下了,不敢多言。
云兮接到消息也是微微错愕,开怀的笑了起来,这个爹爹当真是疼她。
陈家接到消息后乱做了一团,老夫人晕了三次,二房三房也纷纷提出搬走,一时鸡飞狗跳。
一身疲惫的陈思远回到府里,看着母亲为了那点不是自己的家产在那里呼天喊地,觉得莫名的心烦。而一向温顺的沈玉琴自他回府就一直没看到人,更让他心寒不已。
他想起了当初那个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女人,对他百般讨好,事事以他为先,从不抱怨,亦不敢多说一句,仿佛只要能在他身边便满足了,自己多看她一眼,她便能高兴好几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个女人不再看他了,不再讨好他,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他了。走的那般洒脱,毫不留念。
想起云兮走时那清冷的眼神,陈思远心里更烦躁了,他知道自己后悔了,深深地后悔了,他错过了那么好的她,明明的一抬眼就能得到的幸福,就这样让它白白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此时的陈思远一阵狼狈,紧握的双手暴露出他此刻的愤怒与不甘。他付出了那么多才有的今天,不,他不甘心。还有那个人,对,那个人能帮自己,陈思远知道自己仕途通畅不全是靖边侯的原因,还有当年无意中救下的那对夫妻,当朝左相,自己是他的暗棋。
当年他同意娶袁云兮时,他就再也不是他自己了,他选择了另一条路。
在那个人的帮助下,制造了一场英雄救美,那个女人也如他想的一般嫁给他了。他以为他只要演好这场戏就行了,他不知道那个女人会那么傻,傻到让他害怕,他怕自己会真的爱上那个傻女人,他只有离她远远的,才能让自己心里平静。
陈思远知道,那个女人只是他的工具,该丢的时候是要丢的,不可以一直留在身边的,左相也不会允许的。
而到如今的地步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薛清是不会让自己多年的谋算就这样没了的。
陈思远安顿好家里后,去了城西的聚合楼,进去足足三个时辰后他才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神清气爽的出来了。在他走后一个青衫小厮也紧随其后的走了。
宣王府这边已经收到了消息。
肖暮云看着手下刚传递来的消息,陈思远果然和薛清有联系,薛清居然派了心腹闫先生去见陈思远,这里面的水很深呀!
这边靖边侯高高兴兴的回府了,得到消息的靖边侯夫人张月兰却高兴不起来。
张月兰是靖边侯的继妻,怕云兮没人照顾才又娶的成安侯二女张月兰,没进门时袁志齐就直言告诉她,娶她是为了照顾云兮。那时的成安侯府已没落了,空有侯府之名,急需攀上靖边侯这棵大树,二话不说就把张月兰嫁了过去。
那时张月兰就知道袁云兮在家里的地位,一开始也不敢有什么心思,一心一意的照顾她。随着儿子女儿的出生,她的心思也变了起来,她要为她的孩子争一番。
慢慢的对待云兮也懒散起来,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靖边侯又长年不在府里,所以云兮从小就渴望有个依靠,能保护她,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陈思远救了她之后,她就死心塌地爱他的原因。
靖边侯府里人口很简单,张月兰有一子袁承志13岁;一女袁倾月15岁。
兰心院里,袁倾月一脸不甘的绞着帕子说着道:“娘,爹怎么这么偏心,那个贱人在家的时候就把她捧在手心里,好不容易出嫁了,高兴了几天,如今被人休了爹爹还是这么偏心她。我们全家都比不上那个女人吗?”。
张月兰自是不甘心,也还耐着性子劝着女儿,没有人比她清楚袁云兮在靖边侯心里的位置,她也深深地恨着那个死了那么多年还占着丈夫心的女人。
云兮收到消息回到侯府里的时候,袁志齐正在书房里。她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往书房去了,自然也没看到身后张月兰阴毒的眼神,但她身边的青衣却看到了。青衣只是抬了抬眼,就快速低下头去,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跟在云兮后面。
靖边侯的书房是不让别人进的,哪怕他不在府里的时候也不能进,也只让管家一人进去收拾,张月兰嫁进来十来年都没有进去过。唯云兮一人,可随时进去,不用禀报。
云兮推开门,就看到靖边侯站在袁云兮娘亲的画像前。云兮知道靖边侯一个人在书房里的时候都是在看她娘亲的画像。靖边侯曾说过,他这样做就觉得仿佛她娘亲一直都在一样,书房里的摆设都是娘亲当年精心准备的,所以他不让别人随便进来,这里是娘亲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他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