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奕豪状似漫不经心又带着关切地问道:“你的右手,还是用不上力气吗?记得美国那边的医生说过,只要你坚持做复健,右手就会慢慢恢复正常,可是都这么久了······”
许燕然垂下眼眸,快速地闪过一抹心慌,强制镇定地道:“我有一直配合做康复,右手能伸展,就是使不上什么力气,坚持不了几下就无力垂下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关系,都习惯了,我现在左手也能写字,就是写的不好。”
听罢许燕然的话,莫奕豪虽然心存疑虑,内心还是涌起了自责。
他有时候总是会想,如果那晚,许燕然不陪他一起回莫宅救火,也就不会连累上她为了救他伤了一只胳膊······
“终究你是为了我,才会变成这样,我难辞其咎······“
“不,奕豪。”许燕然摇头,“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如果当年是你受伤,我一定会心疼死。”
后面这句话,她说的很真挚。
莫奕豪看着她郑重地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会请遍天下名医,哪怕倾家荡产,也会治好你的手,绝不会置你于不顾!”
因为,那是他欠她的。
许燕然呆了一秒,然后勾起笑容,头靠在莫奕豪的肩头,低语道:“嗯,我相信你,奕豪,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脑海里又想起三年前那个女人对她说的话。果然,那个女人说得对,因为那件事,只要她的手不康复,他就会永远对她负责,永远都别想甩掉她······
莫奕豪并不喜欢女人靠近自己的身体,正要轻轻推开她,忽听办公室大门外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
他紧紧盯着敞开的大门那,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间,想也没想就将许燕然推到一边,大步追了出去······
电梯里,舒可馨靠在墙壁大口喘着气,大脑一片混乱。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是在梧桐饭店那一晚,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了吗,她为什么还要这么难过?为什么还要落荒而逃?
舒可馨无力地沿着墙壁慢慢滑下来,一同滑落的,还有她眼里的泪。
办公室大门没有关,她当时忍不住走过去,就想偷看他一眼。哪知道,他们在里头说的话,都一一传进她的耳朵里。尤其是,他对许燕然最后承诺的话,她就觉得有万把钢针刺透她的心脏,疼的她痉挛。
他到底还是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他等不及她这只家燕回到旧巢,就让别的雀儿占了去。
电梯对面的镜子映着她满是泪水的脸,她痛心一笑——
是啊,那本就不是她的巢,他也从来就没有对她许诺过什么,是她的幼稚,让她误以为他对她是不一样的,一切,不过是她年少无知的幻想······
舒家大门外,一辆黑色路虎停在门外的草坪上,叶瑾文从车上走下来,并没有急着进去。
他手插口袋,一双眸子,落在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二楼窗台。
学生时代,他骑着单车,定时定点地在这里接送她,看着她从窗台那里探出半个身子,朝他挥动着细嫩的胳膊,阳光下,是她灿烂的小脸。
那时候,他觉得,没有比看见她脸上、如蔷薇花般的笑脸更幸福的事了。
可是又是什么时候,她不再让他送她到家,只让他在巷子的路口将她放下?
又是什么时候,无话不说的她,多了一分恬静,一双似水的眸子里,带着笑意,似乎是想起了某件能让她甜蜜的事情,抑或是人?
——可馨,知不知道,我爱你的心,一如当年。像女儿酒一样,经年之后,只越来越醇香,越来越浓厚。
而你,我却希望不要停留在原地,可否走向我,也让我靠近,让我聆听你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