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了,舒明泰是不想让花园里的事传扬出去,不想她的清白名声受损。
舒明泰宽慰她道:“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眼睁睁地见舒明泰被警察带走,自己却爱莫能助,江曼玉抱住江水寒,哭道:“爷爷,帮帮阿泰吧,他这一去,我怕他要吃苦头······”
江水寒摸摸她的发顶:“爷爷会打点好一切,你不要担心。”
他望向偌大的花园,在望向不远处的飞檐屋角,心头沉重无比——这个家,他若是不在,怕是难以安生了······
站在病房的门口,江曼玉踟蹰不前。
舒明泰自从被关进警察局后,整整三天,她都没有见过他。
她也想花钱进去看望舒明泰,可是局长与镇长一个鼻子出气,根本不让她见舒明泰。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来到这里。
原本,今天是她人生的大喜之日,不该在这里······
刘德元靠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手上还打着点滴,他的母亲刘夫人正在给他喂营养汤喝。
一见江曼玉走进病房里,刘夫人将手里的碗往小桌上重重一放,站起身,指着江曼玉没好气地道:“玉姑娘,我儿子因为你伤成这样,你居然到现在才来看他,你还有没有良心!”
“阿姨,我······”江曼玉如鲠在喉,双手搅在一起,低着头,无言辩驳。
“妈,这件事跟曼玉无关,你不要怪她。”刘德元微微坐起身,语气无力,却也坚定。
刘夫人见自家儿子这般护着江曼玉,瞪了江曼玉一眼,走出了房门。
刘德元对江曼玉粲然一笑,“曼玉,不要怪我母亲方才无礼,她是听到医生说我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担心我,才失了分寸。”
他又拍拍床沿,温和道:“来,到这来坐。”
江曼玉垂着头,在床沿坐下。看到刘德元露在被子外的手背上,满是淤青和针眼,不禁抬眸,歉疚道:“德元,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听大哥说,那晚你差点就没有抢救过来······好在,你现在安然无恙,要不然,我一辈子都难以安心······”
刘德元拿起她随身带着的帕子,为她拭去滚下腮边的珠泪,疼惜道:“我这不是挺过来了吗?”
顿了顿,他又笑道:“虽然,医生说我脑震荡,调理不好,会影响到日后的一些日常生活,也极有可能失去许多记忆,但是你放心,无论如何,就算我忘了全世界,也不会忘了你。”
江曼玉一怔,随即推开刘德元的手,拿过自己的帕子,拭去脸上残余的泪,道:“德元,你我是发小,我对你的情谊,也都是儿时之谊,并无半分男女之情。今日我来,一是来看望你,二来······”
“是为了他?”不等江曼玉说完,刘德元苦涩一笑,“是了,今日,你原本是要做新娘的。”
江曼玉盯着刘德元看了一阵,心平气和道:“德元,我知道,是阿泰下手太重,他是该为自己所做下的事情承担后果。可是德元,万事皆有缘由,你若不是在花园里对我纠缠不放,他也不会动那么大的肝火。阿泰他是个实在人,也是个死心眼,他怎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妻被别的男人欺辱?换作是你,你也会像他那样动怒······”
江曼玉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的确,我今日来,是想求你,求你撤诉,让警察局那边放了阿泰,你要想多少补偿金,我们江家,都可以给你。”
“曼玉,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爱财的人吗?”
刘德元眼神黯淡下来,隐隐带着火光,“我与你相识相知十几年,无论是同学还是镇上的人,谁人不知道我刘德元一心一意爱着你江曼玉?可就是因为一个外乡人的闯入,夺走了我一切的期盼,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嫁给那个外乡人?”
见对方似乎有些激动,江曼玉再次深吸一气,冷静地对上刘德元的视线,道:“德元,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我不知道你为我做过什么。但是如今,你对我做下的这件事情,我却是看的清清楚楚。你不顾我一个女孩家的名声,在花园对我行不轨之事,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爱?”
“我······”刘德元张口欲辩,却又一时找不到说辞。
江曼玉将目光看向窗外,幽幽道:“我是想到警察局去说明一切,说是你对我轻薄在先,阿泰动手在后,即便上了法院,阿泰也不会受到过重的刑罚。可是阿泰不让我说这些······”
江曼玉又将视线转回到刘德元身上,“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是真正的在乎我,真心地爱护着我。他知道,如果我说出事情的前因后果,即便他无罪,但是我的清白也会受到人们的质疑。他不愿我受到别人的质疑与指责,才一切都担了下来。德元,你扪心自问,这件事情,你不是始作俑者吗?”
说到这,江曼玉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语气放缓,带着恳求,“德元,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我此生注定无缘,又何必强求?你家世好,自己又年轻有为,何愁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名门淑女。放过阿泰吧,就当看在发小的份上,让我顺顺利利地嫁给阿泰,做一个平凡幸福的女人,好不好?”
病房里久久沉寂无声。
窗外,枝头春意闹,喜鹊在鸣叫。
看着那一对欢乐的喜鹊,刘德元喃喃道:“嫁给我,你一样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