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
忽然,江财生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道:“不,不是这样的,事实根本不是那个护士看到的那样,爷爷他,不是大哥害死的!”
舒明泰冷眼看着他,话语也如冰,“哦?那么,老爷子,是你害死的?”
江财生一愣,随即头摇地拨浪鼓似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做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爷爷他的死,我和大哥他,的确难辞其咎······”
一阵风刮过,江财生的胳膊被人大力提起。
“财生,你最好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要不然,别怪我这个做兄弟的手下无情!”
江禄生怒睁着双眼,抓着江财生的胳膊,只要再稍稍用力,江财生的胳膊就要被拧断。
江财生一边痛的大呼,一边求饶着对方松手。
江禄生将他狠狠一放,江财生便跌倒在地。
这回,没人再去扶他。
江财生也知道,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要不然,他和江福生就要背上杀人的罪名。
他爬起身,就坐在地上,将那晚的事情哭着一一道来。
那晚,江水寒把江财生打发出去,只留下江福生一人照料,江财生只好去医院外面,给江水寒买粥。
等江财生拎着粥回到病房后,江福生不在里头,而江水寒则躺在床上闭目休息。
江财生将粥盛到碗里,轻声唤了唤江水寒起来喝粥。
江水寒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他小心翼翼地喂江水寒吃了两口粥,江水寒便将碗推开,表示不想再吃。
这时,江福生走了进来,看到江水寒不吃粥,便将手里的东西揣进了口袋,接过那碗粥,坐在了病床边。
江福生好声好气地对江水寒道:“爷爷,你身体虚弱,喝点清粥有助于身体恢复。来,孙儿喂您!”
江财生也赶紧应和道:“是啊爷爷,您再多喝点吧,我们可是一片孝心,要是没有把您照顾好,回头妹妹又要误会埋怨我们哥几个······”
江水寒看着他们俩,笑了笑,然笑里不带一丝温度,“不是误会,若不是你们妹妹坚持,估计,我已经死在镇里的卫生院了。我说的,对不对?”
兄弟俩心头微震,脸色难堪。
片刻后,江福生脸色恢复如常,将碗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对着江水寒也笑了笑,同样是没有温度,“爷爷,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您聪明了一辈子,在瑶池镇叱咤风云,说一不二,在江家,更是人人敬畏。可是爷爷,您忘了,您有老的一天,有死的那一天,您不可能一直握着quán bǐng不放,带进坟墓······”
“大哥,不要乱说······”江财生没有料到江福生会大胆地说出这样的话,惊得他一身冷汗。
江水寒撑着坐起身,眼神透着威严,“让他说完!”
江财生瑟缩了一下脖子,不敢再阻拦,但是心里隐约不安。
江福生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打开来,放大在江水寒面前。
江水寒盯着上面的内容,看完后,脸色铁青,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见江水寒咳的厉害,江财生本能地要上前安抚,却被江福生一手推到了一旁。
江财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福生,双眼猩红,面带凶恶,他吓的退到柜子旁边,不再出声。
“爷爷,看清楚上面写的吗?这才是真正的遗嘱内容!”
江福生露出一丝狰狞,“身为江家掌权人,居然把权利外放给一个外姓人,您肯定是老糊涂了。当然,这怨不得您,因为您是真的老糊涂,被人利用才写下那张遗嘱的,现在,这张遗嘱是您清醒的时候,让孙儿代写的。爷爷,您的主治医生都在上面签了担保人,您只要在这上面签上字,或是盖上手印就可,孙儿向您保证,待回到江家后,孙儿一定日日身前侍奉,让您颐养天年!”
江水寒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咬牙道:“我要是不同意呢,难道,你还敢欺师灭祖?”
江福生摇头笑笑,叹气道:“爷爷啊,孙儿哪敢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过么,您要是不同意改遗嘱,孙儿只好将您送到偏远的疗养院里,对江家上下说,医生建议您老在那里疗养康复,任何人不得叨扰,江家所有事宜,都由我这个长孙暂且代理······”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一边漫不经心地擦掉江水寒由于气急而泛出嘴角的白沫,一边语重心长的口吻道:“所以啊,爷爷,孙儿还是建议您改签这份遗嘱,要是真把您送到那山高水远的穷乡僻壤,孙儿我还真是舍不得呢!”
江水寒的目光紧紧盯在江福生脸上,而对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癫狂面孔,让江水寒笑出了声。
这笑声,带着沧桑,带着苦涩,带着自嘲······
笑过后,江水寒伸出一只干瘦微抖的手,平静地道:“拿来。”
江福生一愣,随即兴奋不已。他将手里的“遗嘱”递到江水寒手中,道:“爷爷,孙儿就知道,您还是疼孙儿的。您放心,孙儿一定说到做到,回到江家后,您就是太上皇,所有人比从前更敬重您······您干什么?”
“呵,孽畜,我就算死,也不会把江家大业让给你这样的不屑子孙承继!”
“你,要干什么······”
只见江水寒神情一凛,双手就要将“遗嘱”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