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恼羞成怒,抬起手掌,江曼玉扬起小脸,毫不退缩。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最终,孟氏的巴掌没有落下,缓缓收了回去。
孟氏重新给自己添满雪莲茶,慢悠悠地道:“江曼玉,你还是太年轻了,不了解男人。当年,你父亲就算爱极了姜兰儿,不也是接受事实,娶了我么。而我,到现在,也是江家堂堂正正的女主人,她姜兰儿得到那虚幻的爱情又怎样,最后还不是个小三,死了也被人唾弃。说到底,这女人么,还是要有孩子,你那个丈夫一时疼惜你,不代表一世都会怜惜你。”
听到孟氏话里有话,江曼玉反驳道:“是,我还是太年轻,才会被你这样的人刺激到失去孩子。可是那又怎样,我二十岁都不到,正是青春年少,以后,我和阿泰会有许多的孩子,就不劳您为我们费心了!”
孟氏只意味深长地笑笑,闲适地又品了一口茶。
见孟氏这般沉着,江曼玉倒是有些不耐。
“话也说了,茶也喝了,孟老夫人请回去吧,我还要为那未出生的孩儿抄经文!”
江曼玉下了逐客令,孟氏不为所动。
孟氏环视四周,看向室内一盆盆的栀子花,伸手从近处摘下一朵,气定神闲道:“江曼玉,叫你那丈夫停手吧,所谓伤敌一千自伤八百,我不想与你们夫妻俩斗的两败俱伤。”
江曼玉忽觉好笑,摇了摇头,冷然道:“是您和大哥千方百计想要毁灭我们,咄咄逼人在先,是您不顾念多年来的母女情分,逼得我流产伤身伤心在后。也是您明知道会两败俱伤,还要四处联合他人,将我们夫妻逼得走头无路······母亲大人,孟老夫人,试问,一直不想收手的那个,是谁?”
孟氏将手里的花朵搁在江曼玉面前,淡然道:“我说过,只要你们愿意放弃江家的财产,我就偃旗息鼓,不再与你们为敌。可是你们夫妻俩拧顽不灵,我也实属无奈。”
说到这,她眼眸微微一厉,“江曼玉,做人要讲道理,你不是江家的孩子,没有资格拿走江家的一分一毫。你那丈夫非要与我对簿公堂,我就会请求法庭与你做亲子鉴定,让世人都知道,养尊处优的江家大小姐,其实就是个生父不详、生母滥情的野种!”
江曼玉拳头收紧,胸口感到一阵窒息。虽然,她无法单凭孟氏一人之言,断定自己的生母就是姜兰儿,但是她做不到任由孟氏辱骂姜兰儿。
她深吸一口气,端起水杯喝了一杯水,然后又执起茶壶,接连往自己杯子里添了好几杯。
见江曼玉失态,孟氏笑道:“本来呢,当年对你的身世,老一辈的人就一直质疑,要不是你爷爷强压下来,人们不可能淡忘。我要是在这个时候重新提起你的身世,他们保管都会想起来。你说,那些人到时候是继续同情你呢,还是同情我这个未亡人?”
江曼玉狠狠地瞪向孟氏,咬牙道:“公道自在人心!当年,如果我的身世真的那么不堪,爷爷他为什么要留下我,父亲他又为什么爱我如珍宝?”
孟氏敛起笑容,冷哼一声,“还不是你那个狐狸精的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迷惑了我丈夫,让我丈夫以为你就是他的种。老爷子之所以留下你,不过是为了不让我丈夫离开江家罢了。再说了,你不过是一个女娃,我有三个儿子,福哥儿在家谱中又是长孙,是江家合情合理的继承人,留下一个你,不足以养虎为患。”
听罢孟氏所谓的道理,江曼玉不由得也冷笑道:“呵,我不会相信你说的。爷爷他对我的疼爱,不会有假,要不然,他不会给我买下这座别院,也不会把玉泰窑厂留给我和阿泰。至于大哥,虽是长孙,但是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让爷爷对他寒了心,才会不让大哥掌控大权······”
“那是他老糊涂了,以为舒明泰为人老实忠厚,还可以将江家发扬光大,病急乱投医,等他知道江家窑厂姓了舒姓以后,只怕他要在地底下跳脚骂人!”
见江曼玉还要反驳,孟氏把手一挥,不让江曼玉开口。
她凑近江曼玉,冷嗖嗖地道:“你以为老爷子真是觉得自家儿孙不如舒明泰吗?江曼玉,江家,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你应该听说过,当年老爷子在你大哥成年礼上,就立下过一份遗嘱,所有的长辈们都亲眼见到过,你大哥,只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
江曼玉自然知道孟氏说的是什么,不禁愤慨道:“的确,爷爷他曾经很器重大哥,可是大哥他自己不珍惜,自己毁了自己的前途。一步错,步步错,他不仅不知道改错,最后还让爷爷凄惨的死在医院里!孟老夫人,你总说我没有教养,试问,您的宝贝儿子会变成这个样子,不是您的私心一手造成的吗?”
“你······不可理喻!”
孟氏脸色铁青一片,瞪着江曼玉,一时说不出话来。
二人再次僵持着坐在那,静谧的室内,只有栀子花的香气在浮动。
江曼玉将那朵洁白的栀子花,放在一方砚台旁,一黑一白,世界分明。
她平静地先开口道:“孟老夫人非要做亲子鉴定,曼玉岂能不从。只要我父亲答应,只要族人同意,你大可将我父亲的坟墓挖开,取骨验亲。”
江曼玉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孟氏焉能不知这其中的厉害。
谁也不会同意她这么做,她若是决意要挖自己丈夫的坟,只怕要遭受整个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