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你究竟是不是斯塔福德的血脉,可你长得明明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老侯爵看着沙威叹了一口气,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二十年,他一定要再生几个孩子。
“父亲,您是不是因为那个世界的力量才认为我的建议不行?”
“可是您不是说过那个世界无权干涉我们的社会,究竟是谁在幕后规定掌权者,难道我们都是那个世界的提线木偶吗!”
在得到老侯爵这种评价后,沙威不可避免地产生极大的屈辱感,并愤怒地冲到斯塔福德侯爵面前,奋力敲击桌边表达情绪。
沙威早知道父亲对自己非常失望,可当他真的亲耳听到这种评价,他的内心接近崩溃边缘。
望着对世界和自己满是怒火的沙威,老斯塔福德侯爵面色阴沉地抽出手杖,快速打向沙威拄着办公桌的手背。
“没大没小,坐回你的椅子!”
“你的愚蠢只会树立更多敌人,新zhèng fǔ早就掌握大权,就算没有那个世界扶持,我们也不可能恢复旧日贵族统治!”
沙威痛苦地捂着手,两条红印赫然浮现在他手背,训斥声没有让他学会反省,却更加重他的叛逆和不满。
巨大的不被重视的感觉油然升起,情绪被调动起来就很难压下去,尤其是在沙威明确听到老斯塔福德侯爵对他的嫌弃以后。
用来宣泄的阀门打开,他再也无法控制音量。
“不,明明就是这样!”
“要是没有那个世界,我就不会被困在城外,我的手下们也不会那样白白死去!”
“要是没有那个世界,您不会对贵族见死不救,哈德罗首相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父亲,您已经老了,才会害怕那群不能见光的阴暗世界,不过就算您不告诉我背后的操作者是谁,我也会自己找出答案!”
胸口剧烈起伏,面红耳赤的沙威终于将自己内心所想全部说出,而说完就有一种莫名懊悔。
当他的满腔怒火发泄完毕,看到老侯爵紧绷的面容,沙威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就算他已经成年,在从来没有软弱过的父亲面前,心里也开始惴惴不安。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永远、永远、永远不要提及那个世界!”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在偷偷调查欧德教廷和那个世界,也不要以为你的父亲已经老糊涂了!”
“从今天起你就给我待在家里,在我给你安排好军队职务前不许离开家门半步!”
老斯塔福德侯爵憋着声音,虽然愤怒不像年轻人那样来得火爆,却能轻易让人感觉到怒火藏在低沉声音里的震颤。
“管家,送少爷回房!”
书房大门立刻吱呀一声开启,老管家面无表情地请沙威回房,沙威愤然转身踏出书房大门,忽然想起埃尔文还在等着自己。
“父亲,今晚我还有事,不得不出去找个朋友……”
他快速转身,希望得到老斯塔福德侯爵的首肯,可斯塔福德侯爵没有任何心软,拄着手杖走过沙威面前,狠狠敲击地板。
“闭嘴沙威,我在救你!”
“管家,把他关起来,今晚绝对不能让他离开家门半步!”
老斯塔福德侯爵离开书房,沙威在管家和下人的陪伴下回房,没有任何可以逃跑的机会,连配枪和车钥匙都被管家收走。
卧室房门从外侧咔嚓一声锁上,沙威心里越来越焦急,只是窗外也有许多巡逻的护卫私兵,他根本无法从二楼逃离而不被私兵发现。
现在他只能祈祷埃尔文平安无事。
“欧德教廷不会对普通人出手,埃尔文绝对不可能是男巫,所以只要找机会给他传递我被困在家里的消息就好,我再想其他办法脱困……”
布里特斯的夜已经深了,就在沙威还在与老侯爵争论不休,一直跟踪克顿先生和传教士离开布里特斯城区的埃尔文却看到令他震惊的画面。
就在远离城区的一片小树林里,jǐng chá bèi传教士遣散回城,晦暗不明的月色下,只剩下欧德教廷的人将树林包围得水泄不通。
紧张地躲在大树后面,埃尔文看见目标人物克顿先生终于停下怪异的行走方式,因为在他身前的黑暗中,不知何时走出两个表情严肃的男人。
其中一位埃尔文认得,那是欧德教廷驻诺曼马赛大教堂的主教,南斯主教大人。
另外那个男人身上穿着破洞修道士服,一瘸一拐地走在南斯主教身后,脸色阴沉得仿佛黑种人。
埃尔文紧张地拿出记事本在纸上速写,这是他从侦探事务所学到的技能,虽然还只是个半吊子。
南斯主教的出现带起一阵冷涩的风,埃尔文连忙屏住呼吸,仔细倾听从距离他有段距离的交谈。
“弗利奇.克顿,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出现在布里特斯,我还以为你早就乘船跑了。”
南斯主教的开场寒暄有些老套,说着手心便升起一团火焰,青色火焰在空气中不断发出炸裂声,将阴暗的深林映成幽蓝幻境。
一言不发的克顿先生表情僵硬,如果此时比尔在场,一定会惊讶为何被自己杀死并侵蚀成影团的克顿先生会站在这里。
他缓缓转身,忽然嘴角裂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毫无征兆地疯笑起来,又开始捶打身旁枯树,仿佛听到了特别有趣的笑话。
“咯咯咯咯咯咯……”
“早上好啊,我亲爱的主教大人,看你今天的阵势,是要把我做成烧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