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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亲自送你们出去,毕竟我也很多年没回过家了,庄园周围的机关我知道得并不比你们多。”
“不过你们应该把累赘放下,这是我看在黑街的面子上才帮这个忙,她不在我的帮助范围内。”
约翰马上将黑镜框放在在地上,没有任何犹豫,花领结也没有阻止他的所作所为,比尔拍拍手,影子代替他推开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别墅外的风在呼啸,吹进房内时就像被门夹了的猫发出惨叫。
诡异的气氛在别墅内弥漫,一无所知的黑街老鼠们似乎别无选择,约翰扶起满脸恨意的黑西服跟在花领结身后,忧心忡忡地走出这栋老房子。
比尔最后走出房门,当他接触外界,瞬间一股强大的寒意从四面八法压来,像整个人沉在水里,呼吸都变得困难。
其他人的感受与比尔相同,但他们在寒冷以外还能感觉从天空降临的黑暗里掩藏着巨怪,遥远而又近在咫尺的天空中乌云在翻滚,明暗交界处的天缝泄出一道闪电,像从天而降的白蛇。
咔嚓——
阴风呼啸,天雷炸响!
房门啪地被狂风吹得闭合,约翰被吓得一惊一乍。
风并不是一直在吹,只是将贫瘠的天地吹得干裂,比尔和黑街男孩冒风前进,终于坐上来时开着的蒸汽车。
当车门关闭,世界的噪音终于减小,破碎的前挡风玻璃已经用塑胶带封上,勉强挡住迎面的风。
“真是个糟糕的天气。”
“哼,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在等着我们!”
黑西服脸上的擦伤已经恢复,但右脸还是留下血痕,蒸汽车发动,咯噔咯噔的声音从底盘向上传导。
不需要花领结解释,他们明白这声音意味着什么,蒸汽车的零件松动,随时都有可能抛锚停在这里。
但花领结没有停下修车,庄园内没有可以修复轮轴的材料,他只能等迎面的风势变小一点,踩下油门向西猛冲!
沙石涌动,道路险阻。
身后那两栋老房子越来越小,微弱的火光从窗户传出,突然被大风侵入吹息!
土路两旁的松针木标志着出口,但蒸汽车向前开了许久,两旁灰滔滔的松木却没有任何变化。
车灯里的煤油已经燃尽,剩下两只空洞的眼看向前方,一望无际的道路没有尽头,懒惰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表也声响。
嘀嗒、嘀嗒、嘀嗒……
“果然、果然变成这样了、果然又变成这样了!”
“我们跑不出去,我们出不去了……”
黑西服的脸皮正向下流淌,他看着四周不会变换的场景,颤抖着抱着脑袋,眼角也被抓狂抽动的指尖拉向嘴角……
“……加速啊,为什么车跑得这么慢?”
“加速、我让你加速!!”
“威廉姆斯,快做点什么、快把这该死的巫术解除!”
黑西服突然尖叫,疯狂地敲击花领结所在的座椅背后,挤压多时的情绪在憋闷的空间内爆发,约翰抱着头扶着菲特老板,生怕祸及池中肥鱼。
吱——!
刹车声响起,巨大的惯性使车内所有人背部离席,黑西服脑袋碰地撞在座椅的铁支架上,震荡感席卷而来。
但花领结花领结停车不是因为黑西服的疯狂且难以解释的行为,比尔也看到他不得不停车调头的原因。
原本空无一物的土路上突然出现用布满铁锈的铁皮围城的围墙。
围墙向左右延伸,长得看不到尽头,围墙向上下延伸,宽得看不到边际,围墙的前后都布满铁丝与铁丝间螯合的凹凸痕迹,晦暗灰白的世界里突然布满锈色。
比尔从蒸汽车上走下来,混沌的风吹击突如其来的铁网,他能看到围墙外的风景,外面是郁郁葱葱的森林,风没有打扰那片树林的宁静。
他伸出手指试着穿过铁网,手指在插入网孔瞬间化为一摊血水,只剩下还老实留在围墙里的部分。
血水顺着比尔裤角向上攀爬,重新回到属于它的位置,变回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
“不可思议,它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如果连你也不知道安全离开的办法,那现在这事就变得很麻烦了。”
花领结背风点燃一根香烟,背靠在蒸汽车身上抽烟,缥缈脆弱的烟被风吹散,消失得比四散的鸽子还快。
等香烟烧到尾巴根,花领结将烟屁股弹到铁丝网上,冒烟的烟卷忽然炸开,像是冬日里盛开的烟花那般,却无法绽放更多。
“试过攻击吗?”
“两箱银子弹都用光了,还有六颗留着大范围攻击的手雷,这堵墙内蕴含的力量太强大了,银子弹的净化能力太弱,大概一百发银子弹同时攻击一处,才能短暂地将围栏上附着的力量击碎。”
“我们可没有你那么恐怖的回复力,根本不敢把手伸出去尝试,他不过是碰了一下铁丝网,掌心所有皮肉都腐烂。”
花领结回去检查暂时眩晕的黑西服,留下比尔站在墙前,比尔却在犹豫要不要当着他们的面展示自己变成影子的能力。
脚下模糊不清的影子偷偷向铁丝网隔离的边缘延伸,当影子触碰到铁网,阴影之力瞬间向泄气的皮球,力量猛然被铁网吸收。
比尔连忙收回影子,不敢再试着用影子穿过这铁网,并思考现在的处境。
「他们的子弹快用光了,如果他们完全失去对我有害的装备,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对他们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