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七看样不会回来了。也好,自己可以少麻烦一个人。沙棘醒来,看看床外,冬日即将来了,外面萧飒气很重。
沙棘忍不住叹口气,她没留意最近莫名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
鲁承怀里揣着土豆/番薯兴冲冲走进来。”姑娘,这些都是耐放可以过冬吃的。还是隔壁的崔大伯让咱种的。“
沙棘放在桌子上一个包袱,扭过头去不看他。”鲁兄,我这边没什么再敢麻烦您的了,您还是回去吧。“
鲁承一愣,他已经适应和沙棘在一起的日子,适应这里安逸的日子,怎么能走。
“姑娘,你一个人在这荒野山林里。我不放心?“其实鲁承想说娶她,可那些话还是和着唾沫咽了下去。
鲁承其实明白,沙棘其实是个很倔强的姑娘,她决定的事情很难再改变。
鲁承哎了一声住了口,什么话也不再说。
沙棘回头看,地上摆了很多的土豆番薯。
外面有重物夯地的声音,她走出门,看见鲁承在院子里刨地窖。
虽然天已经很冷了,但鲁承把上衣给脱掉,露出壮实的身材,那上面布满了亮晶晶的汗珠子。
沙棘不好意思再看,扭身进了屋子里。
鲁承停下刨子,回头看看屋子里坐着的沙棘。
他心里明白沙棘还惦记着书院的那个小子。
自己可能这辈子是比不过他的,鲁承也是会认命的人。
第二天一亮,鲁承收拾好行囊,他恋恋不舍的站在沙棘的窗户底下,呆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
沙棘不知道是否醒了,但房里并没有动静。
他给圈里的小鸡喂了食,又给自己从山里逮的野羊喂了草。
回头看看还是没一点动静的屋子,他狠狠心一跺足打开柴扉门。
山里百姓纯朴,这柴扉门是防走兽的,是他一点一点用绳索捆好的。
可现在他离开自己打造的温馨的院子里了。
转过一道山,能隐隐看到院子里的小鸡小羊。转过二道山,那座小石房和其它景物混在一起,鲁承眼睛瞪得老大,可还是看不清。
又转了一道弯,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渐渐的定在了地上。
他猛的回转身,飞快的朝回奔去。他满脑子的石屋子里的那个女孩子,他想一辈子守护她,用一辈子感动她。
路好漫长,他跑得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才回到院子里。
鲁承扔下包袱,一把推开门,沙棘还躺在床上动也不动。鲁承用手去推她,却发现她全身发烫。
怪不得没动静,原来她发烧了。鲁承有些责怪自己,天冷了,这屋子的窗户有些漏风,自己竟然没注意过。
鲁承为了给沙棘拿药,再一次踏进了长陵城。
从药铺里心急火燎的出来,他却看见了拦在前面的一个人,一个让人生畏的女人。
手里柱着象征权利的金光闪闪的权杖,不是金花又是哪个。
栈里,白天在大街上到处找晚上去官府问,找沙棘是她目前唯一想做的事情,可来快一个月了,还是不见人影踪。
”我家沙棘呢?你们不是在一起吗?“金花听说了望春楼鲁承是和沙棘在一起的。后来大家走散,她只希望他们还在一起。
”我们从望春楼出来就跑散了。“鲁承躲着金花的目光。
他诚实的面相帮他隐瞒了一切。
”她回来也是死罪的,我劝你也不要再找她了,她在外面说不定还能活。“鲁承勇敢的抬起头来,对着这个让人生畏的女人说出心里话。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只告诉你一人,那沙棘不是张一木的孩子,我发誓真不是,孩子。“金花为了保护沙棘豁出去了。
”你别骗人了,你这样就以为太守就会相信,讲话是需要证据的,尤其是这个时候“鲁承结结巴巴,但说的很有道理。
”我有我当然有。。。。。“金花泣不成声,双手颤抖,杖也叮咣乱响”如果你见到沙棘,让他来客栈找我,我会为她证明清白的。她爹娘都活着活着呢,而且为她接生的大夫我也带来了,肯定能还她清白的。“
金花仰脸向天,一切将真相大白,孽缘啊孽缘。
鲁承看着金花痛苦万分的样子的时候,他是相信了她的。
沙棘能洗白了,能离开大朗山,和她心里念念想的郝师兄在一起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可鲁承的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
她不自觉的移动步伐离开,留下这个让人生厌的女人独自哭泣。
鲁承回到大朗山已经半夜。沙棘还是浑身滚烫。
鲁承怪金花耽误了自己不少时间。他顾不上吃饭喝水,赶紧熬了药,耐心的扶沙棘起来吃了。
他一晚上守在她身边,不停的用毛巾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直到天亮才倚着床边睡着了。
沙棘睁开眼时已经过了晌午了,嘴巴虽然好苦好苦,但感觉有些饿了。
她扭过头,一眼看见枕头旁边的那个大大的脑袋,依在自己的枕头旁睡得正沉,手里还拿着条湿哒哒的汗巾。
在那一刻,沙棘心里甚至想自己本来就是平凡的女子,而且又犯了事,有人不离不弃的有自己已经是万幸的,还求什么?
可心里为什么如此的痛?
在鲁承的照料下,沙棘病好了。
清晨两人并肩站在地头,看远处的太阳缓缓的升起,身后响起雄鸡响亮的叫声,有邻居去山上采野菇野菌,亲热的和他们打着招呼。
这就是生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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