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霏霏离开后,秦滢心要了些甜点。不知什么原因,她这几天越来越喜欢吃甜食了。记忆中,原本的秦滢心喜欢吃甜食,冰淇淋、蛋糕、甜甜圈、马卡龙、卡布奇诺、布丁等等,最神奇的是,原本的秦滢心最喜欢的竟然是芝士蛋糕。黄昏时分,穿着旗袍的秦滢心坐在咖啡店里,斜靠着玻璃窗,慵懒地点起了女式香烟。烟雾缭绕,让她的神思飘然物外
二十二岁的独立摄影师刘景然最近有些烦恼,他策划的“旧时光里的新面孔”系列摄影,还缺最后一张封面。他是上海人,在洛市一家女性杂志社任主编。他记忆中的上海,有很多曼妙的女人穿着旗袍,摇曳在弄堂里,她们活在旧时光里,美,有风韵,像一朵永远也够不到的云朵一样,让他心向往之。
“旧时光里的新面孔”系列摄影,就是他想用摄影寻找梦中的她们。在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他拍下了无数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在各种场景下的惊艳瞬间。但他总觉得缺少一张更富感染力的封面,所以迟迟没有完结这个系列。忽然,他的眼前一亮,那个梦寐以求的惊艳画面出现了。
他看到一个穿旗袍的女孩轻轻倚在玻璃窗上,半躺在沙发上,慵懒地吸着烟,她的一只脚上挂着一双白色圆头高跟鞋,另一只脚光着,露出白白嫩嫩的脚趾。旗袍美,身材美,气质美。不仅如此,她古典含蓄的美中透露出一丝现代女性的不羁,让他暗暗叫绝,更重要的是她那慵懒中带着淡淡的哀愁,让他无比心动。
“啪!啪!啪!”
他拿出相机,挑了好几个角度,连续拍下多张,然后迫不及待地开始查看。
美!太美了!
美的像从梦中穿越而来。
她的眼神有点迷离,似乎与这个世界有种难以言明的疏离感。
好像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却又在悄然地跟世界谈判。
嘿,世界,我来了,不管你乐意不乐意。
嘿,世界,我在这里,但我更爱我原来的世界。
是啊,太奇妙了。
玻璃窗上的斑驳光影,似乎就是把她从另一个世界带到这个世界的穿梭机器。
刘景然不住地感谢上天,让他有机会碰到如此完美的画面。对,他首先要感谢穿旗袍的女孩。可是等他抬头看的时候,哪里还有秦滢心的身影?他快速跑到咖啡厅,四处查看了一下,根本没有她的影子。他问服务员,回答是她已经结账离开。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咖啡厅,坐在台阶上,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怅然而歌!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刘景然的眼角有点湿润,可是他忽然惊喜地发现了她的身影,在一百多米外的路边,她在走近一辆出租车。他飞快地跑下台阶,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广场,来到她路边。她已经坐出租车走远,不过,恰好被红绿灯拦下。他赶紧打了个出租车,一股脑塞给司机1000元,让他快速追上前面那辆出租车。
“你想做什么?”司机问道。这人想做什么坏事吗?钱虽多,但也不值得去冒险。
“快,快,快追上。”刘景然急的要命,生怕那辆车跟丢了。“她她她是我女朋友。”急中生智,他觉得这个借口不错。
“明白了!”司机看着他背着相机,文质彬彬的,也不像是坏人,估计真的有可能是情侣之间吵架。司机赶紧加大油门,尽力追赶前面的出租车。
看着两辆车的距离越来越短,刘景然的心里满是激动,他开始思考两人见面后,他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两车相距500米左右的时候,秦滢心坐的车突然拐到了一条小路上,等他坐的出租车来到小路上时,她坐的车已经无影无踪。
“继续向前!随意开吧。”刘景然无比的失落。
司机在附近的大街小巷转悠了将近一个小时,可是仍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刘景然下了车,茫然地走在偏僻的街上。已经快九点了,天已经黑透,昏黄的路灯把他的身影拉的无比漫长,漫长的就像梦想和现实的距离。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像是一张绵密无比的大网,把他整个地包裹在里面。他抬头看了看天,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有点滑稽,可是笑着笑着,眼泪也下来了。
他懒得擦,擦干了又如何?眼角还不是要被这雨水打湿。
避雨?心已湿,哪里还是晴天?
他继续向前缓缓地走,在黑漆漆的树林的倒影上,在路灯制造的迷幻的光影里,在寂静无声地的暗夜里,他像幽魂一样向前。
在雨中,他漫无目的地找了好久好久,雨水已经把他的全身打湿,让他浑身冰冷,颤抖不止。
但他的脑中似乎有个执念,不停地说着:
“找到她!”
“找到她!”
“找到她!”
就像一个丢了魂的人,在寻找他的魂。
越是找不到,他就更迫切地想要找到她。
他现在也有点理解不了自己,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疯了。
家境殷实、长相英俊的他,总有一种艺术家的气质,总是有意无意地让文艺范的女生青睐。他谈过两次恋爱,虽然每次恋爱都让他奋不顾身,但起码的理智并不会消失。然而现在,他连最起码的理智都消失无踪。
见到她又怎样,两人不过萍水相逢。
他能说的只是一句淡淡的:喂,你好。
他能听到的或许只是爱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