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听着曹夫人说起刘启,长袖下的手抖了又抖,他就是这样一直默默地守护着她,从不在她面前提一句。
她强咽下心中的痛,深有感触地道:“在宫里呆得久了,有时真的分不清楚是出于感情,还是出于利益,哀家也是如此,仔细想来到底是出于感情,还是出于利益并不很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否无愧于心。”抬眼看向曹夫人问:“你真的那么想出宫吗?”
曹夫人点了点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
王娡几分不解地道:“徐太医已经成婚,你跟他不大可能在一起的。”
“徐”曹夫人咽下了徐夫人快不行的话,怕王娡伤心,转而道:“妾早已不指望和徐太医在一起,妾只是想和他做个邻居,只是想想他的时候可以随时看到他。”
王娡听着心里一阵伤感,轻叹口气道:“韩美人没孩子可以出宫重新嫁人,按理你应该也可以,可祖宗的规矩定在那里,哀家是做不得主的,再者,太皇太后是断不可能放你走的,我若帮你去求太后,太后定然认为我有私心,更何况,这段日子太皇太后的心情定然很不好,实在不宜谈这件事情,只会事得其反,此事只能从长计议。”
曹夫人蹙了蹙眉,心里很是惆怅,她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可她很担心徐太医因燕婉的离去又一次一蹶不振。
“你若实在想见他,哀家可以找个由头让他进宫的。”王娡道,刘启跟她说过他根本就不在意曹夫人与徐太医之间的那些事情,他对曹夫人早就没了那份情,再者,以徐太医的性子根本不可能与曹夫人发生什么的。
曹夫人沉默,良久,道:“暂时也只能如此了。”话落她站起身准备离去。
王娡起身送她,走至门口,她看着前方,目光深远地道:“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想见的人永远见不到了,哀家明白你的心思,会时刻帮你记着这件事情的。”
曹夫人转身看向王娡,眼圈里蒙上一层氤氲,福了福转身离去。
王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扯出一抹凄楚的笑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心人呢?曹夫人想见的人还是可以见得到的,她想见的人却是再也再也看不到了,她望穿秋水也看不到了!
王娡转身向屋子里走去,想到了慎太妃,问惠槿:“慎太妃怕是不肯搬到北宫吧?”
惠槿见王娡自己提起这事,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慎太妃这些日子一直就不太平,太后被关禁闭,宫里传出不少流言,慎太妃得知后便也跟着添油加醋地说,”说到这惠槿停了下来,硬是将太皇太后一怒之下怒斥先帝,先帝为此病情加重的话给咽了回去。
王娡抬眼看向她,等着听下文。
惠槿又继续道:“太皇太后很是生气,禁了慎太妃的足,还让人当着下人的面打了慎太妃三十个大巴掌,慎太妃自那之后更是疯疯颠颠、不管不顾起来。说来也奇怪,原本遇到这样的事情,太皇太后定然会将慎太妃强行关到北宫,这回却没有,也不知是因为年纪大了,还是因为没心情搭理慎太妃,总之,太皇太后由着慎太妃在那里骂,却不曾管过这件事情,曹夫人曾去劝过,根本不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