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伊却因为与罗洛长时间接触,深知其沉默少言,从不说诳语,他说对方马上有几分本事,那必然是真的,他也为知悉罗洛通晓骑术感到惊讶,这幅身板要是披甲纵马,光气势就够吓人的。
对于诺德人,他们都所知甚少,在结识罗洛之前,诺德人在他们眼中就是海寇的代名词,凶残、狡诈,以悍不畏死的狂战士出名。可作为一个诺德人,除了划船、操帆之外,骑马、射箭、摔跤、举重、游泳、滑雪、溜冰也是从儿时就开始的游戏,每年更会举行部族大会选拔勇士。而且诺德人并非只注重武力,同样重视技巧和智慧的培养,更善于学习、吸收在贸易和掠夺中接触到的先进技术和文化。
撇开凯索嚣张跋扈的为人不论,他在骑术上确有过人之处。作为老阿拉西斯麾下老兵之子,年少时他曾作为马童侍奉,更因为马上的矫健身手得到阿拉西斯二世青睐,成为其亲随伴当,后被任命为负责外城治安的警卫队长。可他在禅达虽小有权势,却也不过是岑达尔家族所豢养的内府骑士,平民出身的他一直渴望得到世袭的骑士身份。但碍于王国法律,这必须得到国王或者御前会议的批复,可即便是五十年前的北征,也没见将立下大功的底层士兵封为骑士。他明知不可能,却又心怀侥幸,期待万一的出现,只要他的主子能扩大在北方的影响,他自然也能水涨船高。
而随着卡洛曼六世和伊斯特瑞奇父子两代国王的逝去,出身特瓦林堡继承旧地亲王的哈劳斯迎娶王女艾索娜,更凭借血统上更为接近嫡脉的优势继承王位,岑达尔家族的前景看似极为不错。只是岑达尔家族虽与其外祖父菲利普有交情,但在伊斯特瑞奇国王亲政,老亲王卸任首相后,为免惹来不必要的猜忌,双方私人的来往也就少了,如今想要取得新王的支持,这需要一个证明岑达尔家族在北方作用的契机。
可在苏诺,艾索娜仗着王族嫡脉伊斯特瑞奇独女的身份,对国政往往一言而决,她想要快速化解王国面临的危机,反而加速了芮尔典王国的崩溃,甚至影响到了夫妻间的感情。虽然国王是哈劳斯,但她却认为自己才是芮尔典唯一的继承人,又凭借与哈劳斯的感情,她轻松的获得了执政话语权。哈劳斯明白艾索娜的心情,并因为登基时朝臣们对她的逼迫感到亏欠,他选择了包容或者说是对小妻子的宠溺,只要她开心就好,天塌下来他自会顶上,况且他没想到所有的危机会汇集到一起爆发,最终到了不可收拾的境地。艾索娜随着对国政的插手,却是越了解越震惊,她没想到接手的是一个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千疮百孔的烂摊子,越忙越错、越忙越乱。她开始变得多疑,揣测大臣们的心机,怀疑身边的亲信,就连哈劳斯的安慰也会去考量动机。年少的她虽不乏聪明才智,却缺少历练,几乎没有政治手腕,反而自视甚高的插手御前会议处置政事,与父亲伊斯特瑞奇时代的老臣们生出嫌隙。
艾索娜对芮尔典面临的危机过于看重,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内忧外患到处都要用钱,可一旦发生战事,国库却连召集军队的开拔饷都拿不出,她深怕一觉醒来,乱兵已经冲进王宫。她为了进行改革,一味的求见效快,反不得上下之心,在贵族们的抵制下,整个苏诺变得乌烟瘴气。她想当然的以为王室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竟然去拉拢卢伦斯的王族私生子后裔,解除了对这些王位觊觎者的禁锢,为了取得这些“远亲”的支持组建新军,她甚至连情报机构都委任了出去,这无疑是自去耳目。这些王族私生子后裔被圈禁在卢伦斯多年,对王室只有满腹的怨气,挖墙角报复还来不及,哪里会真心扶保王室。再加上她改变了父亲伊斯特瑞奇对北地贵族的制衡之策,转而全力支持她的舅舅,现任的北地统领约瑟夫.库林,期望他能完成稳定北方态势的承诺,为王室的困难处境分担掉来自北方的压力。可也正是因为她在王室资源支持上的过分倾斜,引发了其他北地贵族的不满,反使得库林家族在北方陷入被孤立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