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不可雕也,丰州百姓想想也是心酸。
也好得再如何,这侯爷人还是好的,建平侯府在丰州既不巧取也不豪夺,百姓纯粹应付自然灾害便可。
这建平侯府平(日ri)里不作威作福,也没有太多存在感。
可等天灾了,便又是丰州百姓的救命稻草了。
故而丰州百姓对建平侯还是(爱ai)戴的。
总归,换了旁人也不一定更好。
蠢就蠢些吧,可谁让都摊上这样的侯爷了呢?可不蠢谁总发粮啊,想想便也算了,继续拥戴建平侯府就对了,百余年了,好歹感(情qg)也根深蒂固了不是?
这便是连连灾荒,也见得丰州有暴动的缘故,若是换作旁的州府,恐怕早就反了。
……
转完整个侯府,楼兰也将府中各处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
洛青婉也记住了。
“夫人,若是有旁的想问的,楼兰再言。”这建平侯府毕竟有百年的底蕴在,哪里是一时半刻能讲完的,若是夫人有疑惑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洛青婉想了想,朝楼兰道“从我的嫁妆里拨笔银子,修葺一下吧,先前见着好些地方都快榻了,压坏的都是古物,可惜了。”
楼兰怔了怔,应好。
洛青婉抿唇笑笑。
正好转回前厅,见宋妈领了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进来。
宋妈为人耿直,也心直口快,她(身shen)后那丫鬟模样的人趾高气昂,宋妈在前面带路,一脸不欢喜。
见了她,才露了一脸笑“夫人!”
全然同先前不同。
“宋妈。”洛青婉一向和善。
只是听到宋妈唤声夫人,那丫鬟明显顿了顿,目光里既而惊异里又带着些仇视,仇视里又带着些趾高气昂的戏谑,还不得不碍着丫鬟的(身shen)份,朝洛青婉福了福(身shen)。只是这福(身shen),却连鼻子都翘道天上去了,也不再正眼看洛青婉,口中酸溜溜道“原来这位就是建平侯夫人哪?”
洛青婉询问般瞥向楼兰,意思是,这人是谁?
楼兰和豆子满头黑线,想死的心都有了。
片刻,她只觉颈后一阵酥麻,他掌心上温柔和炽(热re)贴着她的背脊,两根红绳系好的结轻易被解开。
她的下颚扔被他指尖抬起,任由那对精致的鸳鸯戏水掉落在脚边。
“洛青婉,你为什么要嫁我?”他的眼神深邃幽蓝,似是要将她看穿,全然不似早前。
洛青婉垂眸“商人名微言轻,找靠山不是寻常?”
“靠山多得去,建平侯府算不得佼佼。”他目光如炬,似在审视。
“旁的权贵太过精……”话音未落,“精明”的“明”字还隐在喉间,就被打横抱起。洛青婉心头一惊,下意识伸手环住他后颈。
他低眉看她“洛青婉,我告诉你,你选对了。”
她眸间秋水潋滟,未着遮掩的肌肤在他衣襟的摩挲下阵阵酥麻,她面色红润,下一刻便如同被抛进柔软温和里,一声轻叹。
滴滴香汗,尽数化为肌肤上绽放的腊梅。
香暖帷帐里,缠绵反复,也不晓几时到的天明。
……
翌(日ri)醒来,已快尽晌午,洛青婉只觉腰都似是直不起来。
浑(身shen)上下都是酸软的。
她想起(身shen),绕过某人去够衣裳,结果俯(身shen)时青丝拂过他面颊,他慵懒看着她,一把将她重新扣下。
洛青婉咬唇“盛明远……”都做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了,还不够吗?
他笑盈盈看她,不够。
似是一壶佳酿,总需反复品尝,才晓其中味道。
洛青婉被反复品尝。
去往德阳郡的路上,洛青婉实在困极。
一直枕在他怀中入睡。
连傅云峰何时唤的停车,盛明远何时下的马车,马车何时调转马头回的丰州府她都不记得?
她醒的时候,都尽黄昏了。
洛青婉才晓马车并未往德阳郡去。
随行的侍卫叫豆子。
听豆子说,丰州附近的水合县早前生了疫(情qg)。
水合县的官员想私下掩盖此时,并未及时将疫(情qg)上报。
结果不过月余,疫(情qg)越来越重,眼看着瞒是瞒不住了,才上折子向朝廷求援。
可疫(情qg)已发,哪里是轻易止得住的?
听闻水合县死了不少人。
等消息传出来,水合县已经涌出了不少流民,朝廷的消息还未传到临近州县,却反倒是流民先到了。
水合县不属丰州管辖,却临近丰州地界的桃核镇。
丰州今年大半土地干旱,桃核镇以为水合县也遭了旱灾,所以来了流民,便也一并收留了。
结果这流民中就有不少是染了疫(情qg)的。
桃核镇也生了疫(情qg)。
疫(情qg)的传播速度极快,后来不仅桃核镇,临近几个小镇都染了疫(情qg)。
地方官员一看不对劲,赶紧全面封锁了疫区,又让人快马加鞭送信到丰州府。
也好在这地方官员有见识,疫(情qg)一直在桃核镇周围几个小镇没有扩散,但之后要怎么做,还要急等建平侯府拿主意。
恰逢侯爷大婚,这书信到了丰州府,再加急传到侯爷出巡途中,又耽误了一两(日ri)。
疫(情qg)可大可小,自古以来都不容小觑。
傅大人当机立断,德阳郡怕是不能去了。
所属封地出了疫(情qg)不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