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备酒,东华帝君携了青凤去火云宫赴宴,临魁夫妻和三个孩子自然也去了。小女儿原名初九,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一直闹病夜哭,请了司命星君来掐字,司命星君言:“你夫妻命中无女,此女魂魄不全,有一魂两魄还在南渊里受阴火焚身之苦,此时只得让她寄名于东海扶桑木,以固这两魂五魄,你夫妇带她拜扶桑元木为母,取木魂与她合魂,以后此女就叫换树,必须时常有人叫她此名,每天呼唤不下九次。才能以树魂换她魂,平安长大。”于是小姑娘就叫了换树这么个奇怪的名字,且炎居宫侍女也直呼其名,从不叫小郡主。

换树一直牵着青凤的裙摆,舍不得放开,即便宴会开席,也要与她坐一处。朱颜自是觉得好,自家妹妹玉颜华色,冠绝九界,若青云似晨霞,自家女儿恋她,自然再正当不过了。

宴罢,回炎居宫,小换树高兴,和小姨孃约好,第二日带她去赏南渊崖上那万亩摸摸香。

南渊在南海之南,周边美不胜收,因南渊气候奇异的日暖夜寒,温差极大,所以生长的花木药材十分罕见,俱是药效翻倍。四季不分的南渊乃西南第一大鲜花产地,供应九界也绰绰有余。南渊崖上还有一种叫摸摸香的草花,一件天衣只消织入一株草花,那穿上行走,必草香飘逸,令人心畅,是以多年来摸摸香在南渊崖上密种,畅销六道。

青凤早就对摸摸香奇异,要来一观,此草花只出在南渊崖上,别地不能存活,故而不能盛产。

早上出门前,东华帝君收到上悠小国起兵的消息,言其势如破竹,已攻下碧霞国三城一郡两岛,兵部等他派兵。他下令兵部调六十万天兵天将前往霞南悠北,令道:打回去,打往中悠,将上悠灭国。

趁他将大婚而起兵,他有些微怒,宵小之乱,不疼却痒,令人不适。

临魁歇了政事,陪妻儿和东华青凤去南渊崖,也是每年中秋前一天子夜,须为女儿换树唤魂,以稳女儿魂基,年年八月十四都必须来南渊。

南渊涯上摸摸香绵延数里,伸手触之,白色小绒花异香清越,正是采收之季,许多女仙正在摘花,这些女子皆是炎国女仙,本来种草栽花之事向来由凡女完成,但这摸摸香是炎国支柱产业,十分珍贵,女仙有术法,使摸摸香产量高出数成,故此草花由女仙专管。

青凤好奇,见一女仙俏美异常,双手摘花却不是很熟练,心中有异,便走上前对上她正面,冷笑道:“青丘王宫女官,怎地做起农活儿来了?是有消息要传给东华小童吧?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手,有话不能在网上传于他?”

兰香惊异,抬头看了青凤一眼,见她贵美无匹,清灵秀绝,一身水色云纱天衣,外纱上洒了一枝数朵绢丝腊梅,端的是瑗美绝丽,胜过她家小郡主多矣。

她镇静了一下,见炎国少君一家在远处玩耍说笑,而东华帝君却只在来时现了一回身,此时并不在,便娇声道:“难为凤姑娘如此伶俐,却不知你家帝君与我国小郡主并无丝毫瓜蔼,倒是要告知凤姑娘你,还是看牢你家帝君吧。”

青凤冷哼:“拿来吧。”

兰香笑道:“拿来什么?你以为我会暴露在你们眼皮下,你姨侄女晚间喊魂时,你自去招魂台下神龛里去取。”

当晚子时,临魁一家人要去南渊喊魂,便问东倪二人是否同去。东倪道:“我有命令需发,阿凤与他们去吧,一个时辰后我来接你。勿乱走玩,与姐姐一起行止。”

他说罢望着他们走远,方回头看公文,半个时辰后,突感心尖一疼,一下子心惊肉跳,便使了化身瞬移法,不过一息已至南渊崖。只见青凤正站在渊崖边缘,手中握了封打开的信纸,风中凌乱,泪流满面,临魁的三个孩子正在大哭,临魁正无主张,姬朱颜蹲着流泪。

东华帝君呆住了,看着摇摇欲坠的青凤,一时完全失去了冷静,用入密之法柔声轻唤:“阿凤,不怕,发生什么事都有我,我有罪你也要活好了折磨我才好,万不能自伤,南渊下阴火蚀魂,你现在跳下去会魂飞魄散,不是人人都有换树的好命,阿凤,你必须活着生方设法折磨我啊。”

青凤泣道:“东华小童,我怀了你骨肉,最大的报复,便是与他同归于净,双双魂飞魄散,我要你永不安宁,娶谁为妃都不得偕行。”

她扔了信函,仰面倒下南渊,南渊瞬时鬼气上浮,东倪瞬至,亲眼看着未婚妻瞬间化作血雾消失。清贵华美的帝君,双膝一软,倒在崖边。清醒时见临魁一家跪在一边痛哭,临魁也在流泪,将手中信递给他。

信纸上言:“你既已要同别人大婚,何苦纵情伤我?!”再无余字,信为手写,一手簪花小楷,秀美至极。信封里有九张东华帝君与一娇美女仙姿态各异,但相拥相伴的蜜照,场景人物,无一丝拼接痕迹。

临魁讶异:“宁娥?”

东华帝君只扫了一眼,便驱元火将信照化为烟尘,传信水淼:“速来南渊崖,聚魂灯和护身灵珠借我,十息之内。”

水淼正与莲花说笑,讲胡玉叶不知天高地厚,去东海之东凤村截取凤凰神木,欲凭神木之气去翠羽城,却被凤村护村之火烧伤,毛发皆毁,身受重伤,只好去南海求冰魄珠。却觉腰间玉片微热,手一碰便听到东倪的声音,不及与莲花一言,化身往南渊,一眼见到半死不活的东华帝君,惊怔道:“青凤?”东华点头,接过宝物,跃进南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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