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里早就摆好了九张几案,一张在前面,左右分摆四张。案上摆满了各色瓜果,时鲜的花卉。还有铜鼎,铜爵,铜壶,铜觥,铜斝等一应俱全。按理来说,修道之人多用玉器,以免和红尘俗人混为一谈。然则这家用的全是铜器,俨然先秦战国大夫贵族遗风,更显得超脱世事。
只听得楼外洪钟隆隆,听雨阁上的铜钟撞响了八下,已经是正未时。于是焦木姑姑正色道:“鸣钟开鼎!”这楼里没有侍女,便由八位姑娘自己动手掀开自己身前的铜鼎。铜鼎一掀开,先是看见热气扑腾,再见时,白花花的肉已经呈现在面前。孙少卿见所未见,指着其中一个鼎道:“这是什么?”
焦木姑姑笑着说道:“这是洞庭的仙鲟,还有燕赵的麋肉,辽东的鹤腿;南海的龙肝,昆仑的凤胆;北海的熊掌,峨眉的猩唇。”见得仙气流动,神光氤氲。无数美品佳肴,看的孙少卿眼睛都直了,只顾往嘴里送。
焦木道:“看把孩子饿的,往日没吃过这般好吃的?”孙少卿点头如捣蒜。焦木道:“你且慢点吃,随我来,我带你看画。”于是牵着孙少卿的手,起身向石壁走去,其余人等都拿着铜鼎,铜箸,铜爵等物,紧随其后。
孙少卿来到石壁前,见石壁上画满了山川河流,神女飞天,神奇的是,那些壁画隐隐约约好像在动。还有信徒祭拜,无数打斗场面仿佛就在眼前,无比真实。焦木指着第一幅图,上面画着一个白袍长者,坐在一处大殿讲经,座下是几万修士。孙少卿隐约感觉,此殿仿佛是玉虚殿,于是问道:“此处是玉虚殿吗?很是眼熟呢。”焦木道:“是,此处便是玉虚殿了。”孙少卿指着画上的老者道:“这个老头是谁?”焦木嗔怪道:“稚子莫要胡说,这是祖师爷元始天尊。此画画的便是元始天尊传下道法,后人便在玉虚峰设下道场。”他们走向第二幅画,画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脚下跪着九个人,那男子仿佛在说些什么。焦木道:“这是昆仑第一任宗主于伯良,跪着九人便是他的弟子,他将位子传给了他的大弟子王维因,还设立了其余八峰的长使位子,并传给了他剩下的八个弟子。”接着看第三幅图,上面画的是白袍的修道之人,与一群赤衣,玄衣,青衣,黄衣,白衣的人相斗。焦木道:“这是昆仑与五岳相斗。五岳信奉阴阳五行玄学,穿赤衣的是东岳泰山岱宗殿,穿赤衣的是南岳衡山祝融宫,穿黄衣的是中岳嵩山岱宗殿,穿白衣的是西岳华山镇岳祠,穿黑衣的北岳恒山悬空寺。昆仑五岳,势同水火,意图一统修真界。然而二者旗鼓相当,斗了多少年都没有个结果。”
这时看到第四幅图,图上画的已经不是天朝风光,好像是西域大漠景色,其中有一处城池画的特别详细,此城依附绿洲而生,孔雀河有如丝带穿过,胡杨树满布如荫。各色人种在此经商,千万匹骆驼穿梭。在城池中央有一座宫殿高耸入云宫殿顶端雕刻着一座石像,雕像模样是一位四副面孔的少女,穿着裸露,诡异无比,城池无数的的居民朝着这雕像跪拜,面色虔诚,俨然那宫殿便是世界的中心。焦木道:“未曾见过罢,此乃孔雀河畔三十六古国之首,莫洛陀国。我中原人叫他魔国。魔国的第一任国主征服孔雀河畔三十六古国,并且创立了莫洛陀教,我中原人都称为魔教。魔教教义十分诡异,与我中原世俗不容,教众以生喝人血,生吞人骨,生吃人肉为乐。更喜屠杀无辜民众。那国主为防自己身死后国人造反,故而以自己女儿的模样雕了这尊四面魔女石像。我道门起初并不在意,直到后来,魔国来中原传教,我道门信众迅速减少,各地的供奉逐年递减,此刻我宗才知魔国的险恶用意,便是意图颠覆我昆仑。我昆仑乃是天下第一显宗,更是道门领袖,有义务挽斯民于狂澜,扶大厦之倾颓。若昆仑一旦倒下,天下道家宗门岌岌可危。”接着走过去,看到第五幅图,昆仑宗与上次那五色衣服的道人一同,攻入了魔国,只见得飞沙褪去,那座四面少女石像轰然倒地。这时他说道:“时值乾元十二年,昆仑宗第二十五任宗主谢玄高瞻远瞩,与五岳共捐前嫌,集齐当时宗门所有好手,拢共三万多人浩浩荡荡开往莫洛陀国。内联合受莫洛陀国压迫已久的古三十六国一同进攻莫洛陀都城,销掉四面魔女石像,将莫洛陀国毁成一堆瓦砾。自此,魔国在西域除名,然而我中原大地还剩下不少魔国余孽。”
往后一看第六幅图,上面画的是玉虚殿挂满白幔,各处是白幡滚滚,六月天里就和下雪一样。玉虚殿乌央乌央跪满了人,还有不少人哭晕过去,玉虚殿正中央摆了一副巨大的棺木,是金丝楠挂阴沉里,头写名字脚踩莲花。棺木后面是一副画像,画着谢玄正襟危坐目无斜视。原来这是谢玄的葬礼。画像左右挂满了挽联,还有各色纸人纸马花圈。棺材前是一盏长明灯悄然无息的燃着。前面跪了九个人。孙少卿一看,为首的竟然是姬延披麻戴孝手持哭丧棒,后面是林英楚,楚不倚,赵延及,蒋纾,陆伯秦,王增礼,韩宇亭,魏取义。在后面就是跪了起码数千人,是二十七代弟子和更加后辈的了。跪在玉虚殿外的便是五岳众人,洞庭,鄱阳,武夷,峨眉诸宗。看着很是气派。
孙少卿看得入迷,焦木解释道:“除去魔宗不过三年,谢玄先宗主便殡天了。因是谢宗主生前曾经带领天下英雄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