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不倚轻叹了口气,道:“我儿,要死还不容易,就怕想死不能死啊,活在世上折磨也!”她靠近一点说:“如此,你过来,我教你这首儿歌如何唱法!”说罢,里里外外将阴阳太初诀尽数传给了他,那阴阳太初诀最后一个一经说出,她身上皮肤溃烂,散发阴阳二气,都能看见肉了。他强忍痛楚,还从怀中拿出阴阳太初镜道:“这镜子上刻的字看见了吗?”
孙少卿道:“看见了,就是你刚刚教我的儿歌。”
楚不倚道:“别人要你念这上面的字,千万不要念!狠狠地骂他便是了。刚刚教你的都会了么?现在你背给我听。”
孙少卿:“天地鸿蒙,阴阳转变,青者显阴,白者显浊……”如是一字不落全部背了出来。
楚不倚收起宝镜,腰系宝剑,直往洞外走去,走到一半回头含泪笑道:“我不明白天下怎么就有那么多人向长生?当真愚不可及!”
孙少卿奇怪道:“阿妈怎么哭了?”孙钰并没有回答他。他眼神呆痴的王者洞外,铅云密布,天色是惨白的。未果片及,几片雪花落进洞内,还夹杂着几朵梅花。孙少卿自小长在南疆,南疆冬日少有下这般大的雪,他开心笑道:“阿爸快看!下雪了也。”
孙钰本在沉思,思路被少卿的话突然打断,他死死盯着那几片梅花,他本就是南岳衡山祝融宫的弟子,因其楚不倚修为高深,且二人大婚前,楚不倚师尊殡天多年,楚不倚已是玉隐峰长使,辈分高孙钰一等,孙钰相当于入赘昆仑。饶是他入赘多年,底子还在那里,依旧认出来了这就是十字疏影阵。
不好,十字疏影阵!
孙钰心惊肉跳!他拿着宝剑马上冲出去助阵!孙钰出来看时,所幸尚未来迟,正好碰见五毒神偷袭。楚不倚虽然以一敌四十,然则已经落了下风。于是他传音道:“阿姊,鸳鸯剑!”
二人使着鸳鸯剑冲杀一阵,依旧败下阵来。彼时二人静坐良久,楚不倚道:“阿弟,我二人今日是走不了了,我死无惧,我只求少卿无恙,今日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为少卿拼个将来的,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赴死?”
孙钰温情一笑:“如若这般,当初我娶阿姊时‘白头偕老’的誓言,便不能兑现了。”
楚不倚佯装嗔怒道:“这个节骨眼儿了,还儿女情长,真不知羞。”忽而作严肃状:“阿弟,我等身死以后,少卿未来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与我等再无干系。”
孙钰点点头道:“动手罢,翻云覆雨剑!”说罢二人对坐,手势变换,二人丹田内的一颗金丹跳脱出来,金光流转。只听得咔嚓一声,金丹轰然碎裂!恶人元神俱碎,转眼间天地失色,日月无光,黑白颠倒,百鸟逃亡,一股洪荒之力从碎裂的金丹中传出,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更不要说提起真气相抗了。这金丹有如灵魂,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到了万不得已的关头,自家将其打碎,威力世间难匹,何况这楚不倚还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
林英楚失声道:“大事不好,快快逃命!”
可是哪里又能容得他逃命,眼见得二人金丹融成一滩金水,直冲云霄,与天上一团云融合一起,天上金云滚动,化作人形,只见得这人方面阔耳,面露慈悲,右手做拈花状,低眉顺目,分分明就是那释家佛祖之象。佛祖一现身,这天色乍黯,风云翻滚,真不愧那翻云覆雨之名。
那楚不倚朗声道:“释祖拈花。”当年在灵山会上,大梵天王献金色菠萝花与佛祖,并请教佛法。佛祖一言不发,只是拈花微笑,众人皆不得要领。唯有阿难尊者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弟子解得。”佛祖笑道:“我一众弟子中,唯有你最有慧根,今日我就将佛法传你。”此之谓“释祖拈花”,以此代替剑招名字,可见此剑招何其高深。
那一声“释祖拈花”,只见得天地云雾翻滚,雷鸣电闪,金光万道,虹霓滚滚,偶有梵音传来。只听得楚不倚一声“去”,那金佛展开手指,指尖一片花瓣悄然落下,看似无声无息,实则有如利剑劈来,只是听不到呼啸声罢了;看似不急不缓,实则快如闪电,径直就往林英楚等人飞去。林英楚等众受迫,匍匐在地浑身颤抖犹如筛糠,心中不住念道:“我命休矣,我命休矣!”金色菠萝花花瓣倏忽已至,就差一尺可以将他们碾成肉酱。
就在此时,花瓣戛然而止。
只听得天边凤翥鸾翔只剩,花瓣对面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须发尽白,他身着黑色云雷纹弁服,腰配一柄宝剑,剑眉星目,不怒自威。他只一手接住了金色花瓣,轻轻一捏,再松开手,花瓣已经化作金粉袅袅而去。他轻声道:“罢了。”
于是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天地恢复往常颜色。林英楚见得此人,神色异常激动,立刻俯首帖耳跪下道:“拜见宗主师兄!愿昆仑万年!我主万年!”那文其风与五岳残部,南疆诸人也跪下道:“拜见上宗主!愿昆仑万年,宗主万年”原来,是昆仑宗的宗主姬延到了。
姬延没有理会,大手一挥,拨云见日。只见得长空又现金日。他朗声念道:“谁家独坐愁灯影,何处空楼思月明。更入几重离别恨,江南岐路洛阳城。师妹,既然入了歧路,还不思悔改?”
说罢他长衣飘飘,飘到楚不倚身前,左手真气一转,将楚不倚怀中真气吸过来,牢牢抓在他掌中。
楚不倚本就强弩之末,现在又添了个姬延,殊不知天